卿文安排了门外的小厮去请大夫,随后上前轻轻揽住阮桃春,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小年已经醒了,定会平平安安的。”

阮桃春秀眉紧蹙,却还是听了卿文的话点了点头。

直到大夫来了,再三给卿野把了脉,确认他实无大碍后,卿父卿母方才松了口气。

而松了口气后,阮桃春怒火便后知后觉涌上来。

卿文见状,很是体贴熟练的遣退了仆从,关上门,默默站在一旁的边边角角,以免自己的亲亲媳妇儿顺带把怒火烧到他身上。

阮桃春叉着腰,杏眼怒视着卿野,头顶的朱翠晃得更厉害了。

“卿川年!你真是厉害啊!竟敢跟隔壁宋小子胡乱打赌去野塘子乱游!怎么?是活得太舒服了故意给自己找绊子啊!”阮桃春越说越来气,甚至把头顶上那晃个不停的金步摇烦躁的扯了下来。

卿野自幼被遗弃,从来没有同“父母”说过话,所以一向嘴皮子利索的卿野,面对阮桃春,面对父母的训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作何反应。

哪怕他知道这只是幻境。

“我错了……阿娘。”

……

送走了阮桃春与卿文,卿野才从方才陌生的温情中醒过神来。

随手拨弄着床帘的珠花,墨眼里一派清明。

此等幻境,对于原身来说,便是量身定做而编织的一场致命美梦,可对于自己来说,则更像是温水煮青蛙。

他不敢保证长此以往自己是否还能认清幻境与真实。

所以他必须得找到打破这个幻境的破绽,从这不属于他的人生中找到出口。

那么出口是什么呢……

卿野回想着原身的记忆,只找到一个转折点……

那就是卿父卿母之死。

卿野墨眼一沉,望着如今这双细嫩无瑕的手,这双还未曾握住剑的手,思绪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