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不待赵浮生回过神,便一刻不敢耽误的去清点人手,只过了片刻,便送来了十套姑娘的衣裳,上头还沾着血迹。
韩长暮捧着这些衣裳,觉得入手足有千斤重,心底涌起一阵愧疚,勉强按了下去,推开门,只见冷临江等人已经收拾利落了,他把十套姑娘的衣裳搁在炕上,沉声道:“殿下,云归,小七,包骋,你们几个把衣裳换上,再帮着顾辰和王显换上,一会混在姑娘们中间,先逃出去。”
冷临江一愣,疾言厉色的问:“那你,你怎么办?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韩长暮看了谢孟夏一眼:“我要做出拼死守护这里的架势,尽量拖延时间,你们才能跑的出去,你放心,这些羽林军不是我的对手,等你们走远了,我就抽身。”
话未完,李长明和换了姑娘衣裳的赵浮生便已经走了过来。
李长明行礼道:“司使大人,浮生挑的好手已经在院中了,一会浮生会带着人,一起护送殿下和大哥下山,小的留在这里,和大人一起故布疑阵。”他微微一顿,拍了两下手,从外头走进来两个水匪,其中一个身形和谢孟夏有八九分相似,他指着他们两个道:“这两个人也是浮生挑的,他们一个和殿下身形相似,一个和殿下的声音相似。”
韩长暮诧异的多看了李长明和赵浮生二人几眼,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多谢二位相助,回京之后,某定然重谢。”
李长明摆了摆手:“司使大人客气了,进京以后,我们兄弟还要仰仗司使大人照应。”
说着话,姚杳一脚踹开了门,大声喊道:“大人,羽林军围过来了!”
韩长暮脸色微变,对谢孟夏等人疾言厉色道:“别磨蹭了,你们赶紧换衣裳,我去拖延时间。”他转头对姚杳道:“一会你也混在姑娘中,保护殿下离开。”
姚杳迟疑了一下,抓了几把墙灰抹在脸上,把那张脸抹了个面目全非。
韩长暮轻笑一声:“你这是干什么?”
姚杳挑眉,半真半假的笑了:“我这么天生丽质的,要是被羽林军看上了,跑不出去,哭都来不及了。”
韩长暮的目光闪了闪,看来是羽林军里有认识姚杳的人,她才会如此谨慎的做了伪装。
但这时候不是深究这种事情的最好时机,他解下腰际的佩囊递给姚杳:“这里头是我印信,你下山之后,去据此最近的县里,把所有的衙役都调过来。”
姚杳挑了下眉:“大人如此信得过卑职吗,不怕卑职带着印信跑了?”
韩长暮飒然一笑,没有回答姚杳这个问题,反倒转头对李长明愧疚道:“老弱妇孺和重伤之人怕是跑不动的,只能,”他欲言又止,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李长明大大咧咧的挥了下手:“小人们过得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过到现在早就活够本儿了,司使大人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小的们都清楚的很,跑出去就是赚的,跑不出就是命数,谁都怨不着。”
气氛变得凝重严肃起来,赵浮生带着挑出来的十几个没有受伤的好手站在院子中,换上了合身或者不合身的衣裳,走进了谢孟夏容身的那间屋子,隐藏了起来。
姚杳也跟着进了屋子,安排那个酷似谢孟夏的水匪坐在窗下,而声音像极了他的男子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