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凝霜油盐不进,萧翰只好跟着她下了车。
前方的萧清妍也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嗤笑道:“装模作样。”
萧岳也看见了,只是并未阻拦。
几人或多或少都有易容,应该没有人能发觉凝霜本来面貌。
难民都围了上来,有镖师在一旁,并不敢作乱。
她一点一点将银子都发了下去,身边人越围越多,不断喊着“谢谢菩萨。”
等发到那个拖着尸体的男人时,已经没有银子了。
那男人看了一眼尸首,眼神中尽是麻木,好像已经习惯了悲苦。
凝霜问:“你这是要去往哪里?”
“京城有草民的亲戚。”男人忍不住落泪,“父亲离世,不好随意安葬,如今身无分文,却也只能一路拖着父亲的尸首北上。”
萧翰一时间心情复杂。
现在外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这样的。
“再过段时日北方白雁至则进入深秋,路途遥远。”凝霜身上也没钱了,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簪,“只可惜我拿不出什么钱财来了,不如先将你的父亲安葬,借着这枚玉簪,到京城安定下来再好好风光大葬吧。”
男人眼神中的呆滞麻木尽数退却,惊疑不定地打量凝霜。
白雁至则霜降,北人谓之霜信[1]
凝霜一言不发,又将玉簪递上前:“收下吧。”
怀孕时黄河水患祸起,她帮着萧时衍处理奏折,日夜待在御书房内。
期间见到萧时衍偷偷派了人隐姓埋名,去探查黄河水患一事。
虽然她现在易容,别人认不出她来,可她却记得这个人的模样。
男人刚要伸手接过玉簪,旁边忽然又伸出另一只手将玉簪夺去。
萧岳神色沉沉,拿过玉簪细细地瞧。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1]《梦溪笔谈》沈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