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寒轻点茶桌,若有所思道:“我记得父王和王后可待你不薄,也承诺过待你回北羌之后,以公主之礼相待,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回北羌……
凝霜心中宁静,自她来堰朝后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去的那一日,死了也得随萧时衍一同葬入皇陵,回北羌已成了妄想。
她并不傻,只笑道:“四王子也说过,是大王与王后待我不薄。”
“可如今大王年事已高,身子大不如前,我倒是听闻前段时日他还病过一场……若有朝一日,是别的王子继承王位,当真我能够荣华富贵一世,安稳度过此生?”
赫连寒静静看着她,心中也清楚。
这样的美人,只怕以后会被他的那些兄长争夺。
是人都有那些个贪婪的破坏欲,北部男子却更加野蛮,如此漂亮的女人迟早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凝霜道:“今日我也同你摊开了讲,北羌王子中我只信你一人。”
她的声音很轻,如小猫爪子在心上轻拂而过。
“我也不需要王子那些承诺,只希望四王子来日若能继承王位,千万不要忘记了我……还有我的家人。”
“家人。”这个词语在赫连寒嘴中咀嚼一遍,他的目光泛着奇异,似乎是带着一丝同情。
可凝霜又是如此恳切地看着他。
“好。”最终赫连寒同意下来,“我也能保你家人平安。”
不管如何,他此番回到北羌,乌何定然会向他发难。
倒不如听听这个女人会有什么办法。
凝霜以茶代酒,笑着敬他一杯,随即将杯中茶水饮下。
“乌雅之死,是大堰皇帝以大不敬为由定罪。”凝霜说,“堰朝与北羌隔得甚远,后宫又是一道屏障,具体事情如何大王一概不知。”
十恶之罪,不好好拿来说道说道,那怎么能行。
凝霜淡笑道:“乌雅在后宫中多次容行有失,屡次顶撞大堰皇帝,惹人生疑,破坏大王计谋,害我失宠。若不是四王子多次磕头求饶,只怕连北羌都保不住。”
策略也十分简单,卖惨。
能有多惨就说得多惨,能将乌雅的罪行放大到多深,就放大到多深。
北羌王本想待将她训练成忠心之人再送去堰朝,可乌何一年前在战场上的失策,却不得不提前让北羌拿出杀手锏。
他本就因这件事对乌何有些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