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刚走,笛飞声忽然紧随其后走了进来。他一下午没露面,李相夷却能从他周身逐渐凝实的气息中能探到几分。
“悲风白杨又有精进?”
笛飞声难得好心情地应了一声,自他体内蛊虫被拔出,武功相较从前便一日千里。体内那层隐隐可见的瓶颈也有破裂的痕迹,突破第八层眼看就在这几日了。
笛飞声瞥了一眼桌上堆放的东西,道:“我给你的钱还剩多少?”
李莲花闻言便朝他扔了个锦囊,笛飞声伸手接住,估摸了一下,比给出去时少了近大半。他掂了掂重量,又反手扔了回去,道:“自己收好。盟里的人不会随我们出城,他们只负责接应。”
笛飞声即使是一盟之主,早年也独来独往惯了。很少会让盟中的人跟着自己,无颜倒是个例外。可他存在的作用也只不过是跟在身边料理杂事。
虽说是贴身近卫,但笛飞声的武功已是当世难得,没几个人能真正伤到他。
李莲花默声应下,又听见李相夷在身后道:“封磬要我带着几名万圣道的高手跟着。”
李莲花转头看他,李相夷耸了耸肩,“我也没答应。”
此行目的越少人知道越好,就连方多病写信给何晓惠时都被提点过,生怕节外生枝。
李莲花习惯早睡早起,此时早已困得哈欠连天。李相夷见状,便开始毫不客气地往外赶人。笛飞声抱着刀看了李莲花一眼,换做以前,他看到李莲花这副样子定少不了嘲弄一番。
可这几日看李莲花那副近乎半死不活的模样,笛飞声只觉得这话堵在嗓子眼里,怎么都出不了口。
他也不做多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噔噔噔地往门口走了两步,却又噔噔噔地走了回来,扔了一样东西在李相夷怀里。
“什么?”
那是张羊皮卷,李相夷将它拆了系绳,慢慢展开。只见那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写着字。李相夷皱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辨认出这些写的全是大漠部落。
笛飞声道:“是近期与商路有往来的漠人部落,还有他们的大致情况。”
有了这些,可就不怕到大漠两眼一抹黑了。
笛飞声说完,转身就走。房门被重新合上,隔绝了一切声息。
李莲花昏昏沉沉,没心思去看那羊皮纸。他三下五除二地脱了外袍,甩开了鞋袜,窝进床榻里面自顾自地卷被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