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福伯的脸就是通行证,但身着正装的警卫人员还是拦下车,向他们敬了个礼后,按照例行惯例检查了一应证件,并让安江进行了相关登记,然后才放行。
胡同里,一处处四合院极富京城特色,虽然历经风雨侵袭,但依旧朱颜未改。
那些红色的大门,以及纯铜的铆钉,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似乎在讲述着各自的历史。
甚至,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处处四合院,安江几乎觉得如有悠扬的胡琴声,以及咿咿呀呀的悠扬唱腔在耳畔响起。
这里是高高的庙堂之上,这里生活之人的每天都是永不谢幕的大戏。
只是,那些其中的精彩,都属于这朱红色的高墙之内,对于外界,从来都是讳莫如深,叫人无从去揣度。
一入侯门深似海,莫不如是。
安江随福伯走进一处院内植着一棵葱茏枇杷树的四合院,经过二道门,循着那一排荷花缸和争奇斗艳的海棠花,疾步匆匆向书房走去。
两人走去时,看到书房内灯火通明,贺老爷子正坐在书桌前,挥毫泼墨,在书写着什么。
“外公。”
安江看着灯下老人明显又多了些的白发,以及面颊上更见深邃的皱纹,嗓子瞬间有些哽咽,噙着泪,深深一躬。
贺老爷子闻声,脸上先露出些喜色,但下一刻,就又板起了脸,冷哼道:“还知道回来?你不是说恩断义绝了吗?”
福伯轻笑,知道首长这是傲娇心态,而且有他这个外人在,这对祖孙不好畅叙离愁别绪,便轻轻将书房的门带上,退了出去。
“我那都是年轻气盛,都是狂悖之语,外公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安江轻笑,打趣一声,然后慌忙跑到桌子旁,一边磨墨,一边打量桌上的条幅,满脸赞叹的连连颔首道:“外公的笔力愈发雄健了,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已然得了王右军的三昧!”
“乱扯,我这是扳老虎钳子,抬石油管道的手,干力气活还行,写字不过是修身养性、附庸风雅,如何能跟王右军比?马屁拍的不到位。”贺老爷子拿手指头点了点安江,嘴上虽然在揭短,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然后将毛笔往旁边一扔,道:“算了,被你把心境搅乱了,不写了!”
安江闻声,当即放下墨条,擦擦手后,扶着贺老爷子的胳膊,在一旁坐下。
“这次回来,停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