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做什么,我和你父亲虽然没有义结金兰,但也是刎颈之交,照拂故人之子,理所当然。你有今天的成就,确实有我帮你的因素,但更多的,也还是你个人的能力,若你是一滩烂泥一块朽木,那也可以扶不上墙,不可雕琢的。”雷万春笑着摆摆手,然后道:“明天带闪闪去你父母的坟前一趟,他们泉下有知,会开心的。”
“好。”安江慌忙点头,恭敬称是。
雷万春看着安江,沉默一下后,忽然笑了起来,感慨道:“我跟你,原本是世交长辈,后来又像是你的座师,现在,却成了你的岳父,命运真是难以捉摸。”
安江也是感慨的点了点头。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没变成直线,而是成了曲线。
命运这双翻云覆雨的手,叫人难以去揣度。
“好了,不说这些题外话了,还是谈谈工作吧。”雷万春一挥手,错开话题,凝视着安江的眼睛,沉声询问道:“正好你回来了,我也想当面问问你,琅琊县的反贪风暴搞的这么热闹,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风过就过,还是说,要一直保持高压状态?”
安江也正想讨教一下雷万春的意见,有些话,电话里说确实是不大方便,当即,他恭敬道:“反贪不能只是一股风,风来时,不染一尘,风过后,又满地狼藉,要常扫常净!高压状态也不能太久,否则,重心都在这上面,正常工作要做,人会崩溃的,也会怨声载道!所以,我接下来打算用规矩来约束权力,制定了考核办法,年后实施。”
“考核办法带了吗?给我看看。”雷万春当即向安江伸出手,沉声道。
安江急忙拿出手机,调出电子文档,送到了雷万春面前。
雷万春从餐桌上拿起老花镜戴上,然后凝神看着上面的条条款款,越往后看,拨动的速度便越来越慢,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良久后,雷万春方才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沉默许久后,看着安江的双眼,忽地笑了起来:“别人都叫你安大胆,我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你这都不是修剪修剪枝叶,是准备往根子上动手,去剜掉那些虫蛀了!”
“只是,你这么做,难道就没听说过百万槽工衣食所系这句话,没想说过李闯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