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哀伤,“你会看不起我吗?”
方自归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四岁,每年要去逛动物园,看上去纯洁无暇的姑娘,心想她竟然已经是……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可是她在认识自己之后,还接连和两个德国男人长期同居,对于一个在二零零三年因为与一帮老外辩论而发酵成功的民族主义者,方自归实在很难接受。
“不是看不起。事实上……但是,我也要诚实地说,我现在心里,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儿的眼眶里有了点点泪光,她侧过脸去,咬住嘴唇,一会儿,又转过脸来,用手指擦了擦眼角。
“云儿,对不起,我需要一些时间,我要想一想该怎么办。”
吃完了一顿尴尬的晚餐,方自归把云儿送到小区门口,便退掉了之前在上海预订的宾馆,直接回了苏州。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方自归和云儿之间的QQ对话框出现了静默,像死亡一样的静默。
元旦节时,方自归继续保持静默,也没有给云儿打一个新年祝福的电话。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方自归从来就没有给人拜年或者送新年祝福的习惯,而云儿这次专程从德国回到上海跨年,方自归也有意无意地遗忘了至少应该在QQ上对云儿说一句“HappyNewYear”。方自归后来也想起了“HappyNewYear”,只是觉得这个NewYear不Happy,不说话也好。
二零一零年的第一个工作日,回到办公室,方自归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全身心地投入工作,能让自己忘记云儿的存在。
自从钟宇接手工厂的运营后,方自归已经很少参加生产线的晨会了,但新年的第一个工作日,方自归还是去参加了晨会。晨会结束,方自归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开始收发电子邮件,这时手机响了。方自归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丁丁的。丁丁倒是个稀客,方自归按下了接通键。
“新年好啊丁丁。”
“新年好!在忙吗?”
“不忙,有什么事你说。”
“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和甄语结婚了,我们的新家就安在苏州。在苏州,我们就你一个同学,我们邀请你有空来家里坐坐。”
方自归惊讶得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