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钻戒还在我这儿,我想我应该还给你。”
“不用了!如果你愿意,你留着做个纪念吧。如果不想留什么纪念,你就把它扔了吧!”
方自归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电话那头,莞尔的耳朵还贴在听筒上,听筒里已经是冰冷的“嘟嘟”声。
泪水顺着莞尔的面颊,决堤而下。
大成的安慰根本没什么作用。夜深了,大成睡着了,方自归却没有丝毫睡意。
愤怒,悲伤,绝望,焦虑,在心里搅拌着,搅拌成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四处流动,无孔不入,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而时间的流动好像被阻塞了,睡眠始终无法到来。
死寂的房间被黑暗笼罩着,似乎慢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墓穴,让人越来越觉得压抑和沉闷。方自归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灯,打破黑暗,垂手站在那里,接下来又觉得无所适从。
我到底还是输了,方自归心想。
好像从经典力学世界掉进了量子力学世界,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继续在方自归脑子里做着杂乱无章的布朗运动,各种横冲直撞。
方自归决定就让灯一直开着,然后重新回到了床上。
这是一张双人床,还是这次搬家方自归特地新买的,配了一个柔软的席梦思床垫,莞尔还没来睡过,而她再也不可能来睡了。
方自归仰面八叉地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白色的天花板,渐渐出现了幻觉。天花板好像变成了一块电影银幕,记忆中和莞尔在一起的各种影像,在上面一幕一幕地呈现……突然,一个不是记忆中的影像出现了,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在床上纠缠着......女人仰起头,把凌乱的头发从脸颊上拂去,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这是莞尔的脸。而那个骑在莞尔身上的男人,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一回头,露出一副丑陋的嘴脸……方自归痛苦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心如刀割。
当方自归重新睁开眼睛时,天花板上的幻象不见了,心里却涌上来一种强烈的冲动……
竟然产生了生理反应,久久不息……
现在,最需要安慰的是心,然而心却没办法得到安慰……方自归突然想起来,有次维德和克司在饭桌上开玩笑,说起南门人民桥的风尘女子……自己过去从来不关心这个话题,可今天不一样,今天太难受了,今天根本无法入眠,今天的肉体迫切地需要安慰。想到这里,一种难以抑制的狂热欲望升腾起来。
这时,已是凌晨。
方自归穿上衣服,拿好钱和自行车钥匙,静悄悄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