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和老谋深算的人勾心斗角的时间久了,甘棠偶尔都忘了,世上还存在着一些本就性情纯良的人。
甘棠笑了笑,大概是这段时间她对着家里人以外,最真诚的笑容了:“谢谢。”
“不用的。”刘茹看着她的笑容,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当初,是我随意揣测您的用意,您没有怪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甘棠莞尔,对着夏旋招了招手:“去将我书房里那套新买的东西拿来。”
刘茹一听,知道是要给她的,脸色微白:“玉瑶姐,我不是为了来要赏的。”
“这也不是给你的赏。”看着夏旋出去,甘棠转头又看了看孩子,“起名了吗?”
“孩子爹说,等孩子再大一些,周岁的时候再……再让我来找您给孩子赐个名。”刘茹的脸颊渐渐染上了两朵不自然的红云,从耳根蔓延至脖颈。
甘棠恍然,许是孩子百日宴时,她要是到了场,这孩子或许已经有了名字。
甘棠伸手,轻轻与孩子的小手交握,她想了想:“文昊如何?愿他成为学识渊博、胸怀宽广的人。”
“丁文昊……”刘茹低声呢喃着,“是个好名字,谢谢玉瑶姐。”
甘棠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以为,你离开这里以后,便不会想着再与我有瓜葛了。”
刘茹沉默了几秒,眼神闪烁不定,目光偷偷瞄向甘棠,又迅速收回,好半晌才说道:“我那时说,您重视念恩姐多过于我们,其实是有些嫉妒的。我也想做一些,可以看上去那么厉害的事情。可我又知道,我好像永远无法那么坚决地去做什么事。您的想法是对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甘棠摇了摇头:“这和普通不普通没有关系,想做一件事,什么时候都不算晚。你看夏旋,她现在不也做得很好吗?而且,你做母亲,也很不容易。”
刘茹一直觉得她已经很幸福了,娘家没有将她当成饭票、婆家和丈夫都对她很包容、她又一举得男,似乎俗世意义中从女儿到妻子、从妻子到母亲的过度,她都完成得很好。可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她很“辛苦”,而不是理所当然。
刘茹鼻子一酸,眼泪直接滚落了下来。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擦拭,却因抱着孩子不好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