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像是普通的游客,倒像是某个书院出来游学的学生。
走在最后的书生微微皱着眉道:“子崖兄此话说的未免有失偏颇。”
这人大约二十出头,长身玉立,一身朴素的襕衫穿在身,也不损他半分儒雅和清尘。
他又道:“你我众人一路入京,在路上可曾见到几个流民?往年雪灾,受灾百姓四处游荡,居无定所,冻死街头者不知凡几。
今年雪灾,我听说皇上早已下令各府搭棚安置受灾百姓,每日施粥不断。还张贴告示,凡是房屋倒塌无所依的人家,家中男丁可去各府县报到,安排差事,补以银钱粮食;家中女眷也招集入针织坊,为边防将士做棉衣,每月可得布匹和工钱。故以今年受灾百姓都没有离开家乡,而是得到了妥善安置。
这难道不是仁举?”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沉默。
“沈持珏(jué),”那位叫做子崖的书生不服道:“那皇上弑兄逼父,囚母夺妻,罔顾人伦,这又怎么说?”
“这……”
两人一番争论,让这一群书生听得心思都茫然了,个个呆呆地站在那里。
玛瑙在下面听到他们的话,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些书生,也太大胆了!竟敢妄议圣上!
听了这帮书生的话,徐玉宁想起那晚皇上冒雪赶回京城,只为了与朝臣商议救灾防灾一事,心头忽地涌起一阵难以言状的酸涩。
她想了想,扶着玛瑙的手朝一众书生走去。
“器者各周其用,至于君子,无所不施——”
就在他们沉默不语时,忽有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是谓之‘君子不器’。”
众位书生吃了一惊,纷纷抬头朝声音来处看去,却见下面不知何时走来一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身披一件烟蓝色缎面绣玉兰花的披风,虽然此时宽大的披风隐去了她玲珑的身段,但是她脸上并未蒙纱,所以一眼就能瞧见其绝世倾城的容貌。
他们顿时瞪大了眼睛,一个个似乎比刚刚更呆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