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联想到那几位不太安分的宫女太监,便气得不行:“小主,奴婢看着这些滑头越来越没规矩了!也不看看还在永宁宫时,小主待他们多好。试问这后宫里头有哪位主子有小主和善?这些人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小主如今是落魄了,可到底还是忠远侯府出来的姑娘,这些人就是个眼皮子浅的!”
珍珠窝了一肚子气,不吐不快。
“慎言!”徐玉宁坐在梳妆台前,从铜镜里看了一眼珍珠那气鼓鼓的脸,不由说了她一句,“好了,别多话,快去吧。”
见她心中有了计较,珍珠也不便再说什么了,转身出去换了玛瑙进来。
徐玉宁抬头看着铜镜里头的自己,神情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都多少年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了?
前世避居在盈袖阁,她靠着与萧行的回忆过活,以至抑郁寡欢,不到一年便形容枯槁,再不复当年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
那六年,徐玉宁整个人似被人抽走了灵魂,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萧行走了,她的心,也死了。
玛瑙进来给她梳头,见她面露悲切之意,心中不免着急,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大着胆子轻声劝解:“小主还记得当初在医馆救奴婢回来时说的话么?”
玛瑙回忆道:“当年奴婢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您和夫人心善,给了奴婢五两银子让奴婢归家去,可奴婢那婶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奴婢不愿回去,求您和夫人收留我,当牛做马也行……夫人说签了卖身契就要终身为奴了,问奴婢可真的愿意?奴婢只要能逃出那个狼窝是一百个愿意!”
“……”
“奴婢进了侯府,原本以为要干脏活累活,可是没想到是进了金银窝。吃得饱、穿得暖,比呆在婶娘家里强多了……您不要怪奴婢嘴碎,您听奴婢一言,人一定要往前看,如今是这样的光景,将来又是另一番光景,小主,您不要灰心,您且行且看。”
玛瑙因出身不好的缘故,为人谨小慎微,与珍珠是两种性格。
前世徐玉宁就没听玛瑙说过这些话,许是昨晚承诺了不会赶她走,玛瑙这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前世珍珠也多次拿类似的话来劝解徐玉宁,可珍珠心思没有玛瑙细腻,说不到点子上。
有一次徐玉宁病得厉害,珍珠好不容易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说她心灰意冷,非丸药可医,珍珠不顾主仆有别,发了脾气,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