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不可能为了客套而自贬。
一阵沉默。
靳言笑了,看了看她,她静坐在无可倚靠的栏杆上,姿态也是一派久经教养的端正优美,和他回忆中的身影依稀重合。
柔安失去了记忆,在她知道和不知道的每一个细节里,记忆的残影还萦绕不去。
打破完美图像的是靳言的剑。
或许因为那不是她的剑,或许因为剑的主人正在她面前,或许因为那是一把惊世名剑,或许因为剑的主人是一名绝世剑客。她抱着剑,不像剑客把着一柄好剑,更像一个小女孩,端坐在华丽的宫室里,捧着一只稀世的藩国猫咪,通身镇定,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局促。
“你同你姨母并不相像。若是她,就该趁机要我指点几分了,不套出些许绝招决不罢休,哪怕她并不用剑。她看不上这舞刀弄剑的粗莽,只惯爱端着公主架子,善长恃宠生娇地大占便宜罢了。”
靳言一指靳玉:“你唤我姨父,我便将你当作我的孩子了,你可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你姨母在婚事上对你母亲不住,这臭小子又弄丢过你,你就当他欠了你的当还,尽管使唤他,不必客气。”
柔安并不当真。
她不觉得靳玉亏欠了她,也不觉得她能够凭借所谓的亏欠对任何人为所欲为。
何况,她才不信靳言是会坐视儿子受人胁迫的人呢。
不然,山下城里那帮逼婚的人怎么至今还未得逞。
她想到这里,不由看向靳言。
“怎么?有何疑问,尽管说出来便是。”
靳言和颜悦色。
“听闻姨父身体不谐……”
“哦。”靳言笑了起来,“靳诚和宁姑常领人回来,难免领回来一些心不在此的,不巧让他们看到我练功的样子,他们无心大道,不解其中之妙,难免有所误会,传来传去,愈演愈烈,就是现下的局面了。”
柔安这下真的好奇了,什么功法如此脱俗,外在表现与走火入魔有得一拼。
靳言看出了她的好奇,笑而不语,却没有解惑。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好孩子,一日奔波,该用膳歇息了。我如今甚少进食,无法招待你,让你这表哥陪你用罢。此地甚偏,好在他母亲和宁姑都是会过日子的人,家中也不缺什么,山珍海味,珍馐玉馔,凡你喜欢的,尽管叫人去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