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斐知道好友语为抱怨,实为规劝,被拒绝了也未怨怒,只是苦笑了一下。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姨父保守固执的性格,也早旁敲侧击过,建议他邀请更多可靠的客人加入调查和防卫之事。可姨夫怠于观察和结交年轻人,也生怕老朋友被“一视同仁”后心里失衡,故意对故友新交区别对待,他也有心无力啊。
要方斐说,姨父思虑过甚,于事无异。
若武林前辈连这点气量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为后辈敬服?若多年故交连这点默契和体谅都没有,那还有什么理由视之为友?更不要说,此事已泄,早非机密,还瞒着捂着,不让人听不让人说,早已不是厚此薄彼的事了,而是把不把人看在眼里的事了,如此说来,还要赞一声年轻一辈好修养呢。
可他万般无奈,可他无能为力啊。
柔安这几日也同方斐熟悉了起来,见他此时面色悒悒,便出声劝解:“午时了,外面最热,你不若避过太阳,饭后再走吧?说来,我们作客方府至今,除了初来壶州那一日,还真再没运气和主人共餐呢。”
方斐本就心力交瘁,有意和靳玉再说几句,听她开口,赶紧接了这个瞌睡时递来的枕头,重新挂上那副眯眯笑的表情,扬声吩咐整治一桌好菜,他要“款待贵客”。
席间,主客各抒胸臆,也算宾主尽欢。
……
傍晚,方斐回了芙蓉庄,见过江怀望,提起靳玉也提议让凌霄等人参与谋划的事,江怀望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半晌,长叹一声,下定决心,将老朋友叫来一议,就把凌霄、简沧、慕屾和平澜都找了过来。
第二日,新的防卫和搜查安排新鲜出炉。
……
当晚,一个蒙面的黑色人影飞身闪入芙蓉庄近中心位置的一间客房。
房内客人正伏案写信,烛火一动,他便起身抽剑在手,沉声厉喝:“谁?”
黑衣人转出帘后,阴鸷的目光盯住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