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此行简陋,哪比得从前想什么有什么呢?你们有心了。”
“再简陋如何能短缺了公主的呢,连吃食都要克扣,那些人怕不是要犯上?公主也不必这样委屈自己,原先就不说了,越不去皇后所出的那位就算了,如今公主替她受了这么大罪,又正经是这里最尊贵的人,难道还要看谁的脸色么?”
木蓉说着说着倒有些红了眼眶,她缓吸了口气,声音回复明快:“公主看着这样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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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多赖你为我操心,你说的很是,我本不欲多事,却也不是怕事,你们也不必苛待自己,前路还不知多少苦,如何在这里就先苦坏了自己呢?”柔安轻轻地握了下她的手。
“才不会苦呢!哪会比在那位的身边苦……”木蓉被柔安举在唇前的手指警示,收了声,“总之公主好好的,以后也会好好的。”
柔安笑:“你说的是。”
木莲带着几个侍女鱼贯而入,在外间将精致的盘叠摆满了一桌子,趋近前来,柔声道:“公主,可用膳了。”
柔安缓缓走到桌边坐下。
她扫了桌上的膳食一眼,让木莲拿将什锦笼包和其他顶饥的酥肉蒸蛋蜜薯之类摞满了三个小碗,放在一边。
木莲做完,看向她,小心问道:“公主,这是何意?”
“哦,我前日见到院中来了一只白色长毛大猫,与南地虎皮小狸大不一样,却也颇为威武可爱,想他该是这里常客,咱们来的人多,反惊扰了他,恐怕他这几日捕食不易,我且添他一些,权作赔罪罢。”
木莲大惊失色,和木蓉对视一眼。
“公主说的该不是我在厨下看到的那种大猫?毛发茂长,身壮如犬,活像外番进贡来的狮子一般,听厨娘说那是北地特有的大猫,凶猛得很,爬树抓鸟,下水摸鱼,扑山鸡猎兔子都不在话下,公主,我们要不要找人抓了它赶出去,它万一伤了公主可如何是好!”
“你这话好没道理,我们怎能做那鸠占鹊巢的恶客?况且我看他性子好得很,行动矫健不假,却也任摸任抱,很温顺敦厚的样子。”
“公主还让那凶猫近身了?!”
“哪里凶了,明明绿眸大眼,白毛被体,漂亮得紧。好了,你们不要慌了,他下次何时来还说不定呢。你们真担心我的话,就多给他些好吃的,他得了好,自然不会害我。”
木莲和木蓉讷讷不言。公主好性,却向来说一不二的。她们可不敢打着为公主好的幌子有半分逾矩,只好担心得要命提醒自己再多注意几分。
早膳后,柔安借口食困小憩片刻,将侍女们都打发了出去。
门一关严,她就将冒着摇摇欲坠小山包的三个细瓷小碗摆摆好。
“饭要凉了,还不出来么?”
她小小声唤道。
白衣的身影飘然而现。
“猫可听不懂人言……我替你请来?”
“可不已经来了么!”柔安笑如铃,“人也好猫也好,谁应就是谁了。”
他无奈的笑了一下,掀袍坐下,执起筷子,刚要落下,就见她素手纤纤,蒙在了碗口。
“?”他看向她。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她只听琉璃宫少年叫过他的姓名,却不知是哪两个字,如今吃了她的饭,就是她的猫,不知道名字可不成。
“靳玉,佩玉锵锵的玉。”
他放下筷子,正色看她,目光温煦。
“你呢?”
“你来的时日也不短,不曾注意过他们如何叫我么?”
柔安故意流露出一点娇俏的不满,仿佛觉得他不够在意她一般。
“以你之尊,又有几人敢直呼你名?我只听几个武官称你抚国公主,想必不是你的名字。”
“……那是封号。”皇帝给和亲公主赐下的封号,昭彰她为国为民和亲的功劳。
柔安突然意识到,自出宫后,木莲木蓉似乎也很少唤的名字了。
“我叫柔安…这是我父皇和母妃共同议定的名字,也给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