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母亲却像被雷击一般,钉在原地,一动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虚空,嘴里胡乱地念着什么,“截肢?腿没了…残疾……残废……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如果截肢,就一定能保住性命吗?”剩下陆璟尧艰难的继续与许宴的对话。
只是还未等许宴回答,宋凌突然愤怒地冲过去,揪着他衣服,疯狂地对他又打又骂,“不能截肢!不能截肢!!没了腿,你要他怎么活?!!他还这么年轻,有家庭、有事业,他还有大好的前程,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儿子的腿,绝不!!!”
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到忘了反应,陆璟尧更是被打懵了,怔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才一把抓住宋凌的胳膊,“母亲,你冷静一下!”
“冷静?我怎么冷静?!!他是我唯一的儿子……陆璟尧,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找个人找了五天,为什么没有更快一点找到他?为什么留在东北的不是你?成婚都一个月了,你为什么没有去东北替他?”宋凌就像找到了发泄之口,越发的口不择言,“陆璟尧,你就是故意的,你想害死你大哥,就因为当初你娘……!”
陆璟尧再没有任她胡说八道,一个手刀劈在她脖颈处,宋凌瞬时晕了过去,“舟亭,送太太去休息。”
宋凌被送走之后,屋内恢复了平静,不,不是平静,是山崩地裂之后一片废墟的颓然。
那些锋利尖锐的话,像刺刀一样扎进每个人的心里,白舒婷心里裂了一道口子,翻出的血肉里是绝望和……犹疑;陆故渊心里是无奈还有一位故人……而清桅呢,她是满腹的震惊与沉痛,替陆璟尧痛,她扶着白舒婷,眼睛却始终望着陆璟尧。
他定定站在那里,双肩无力的松着,微低头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满是苦涩。他双手紧握再松开,干净的白色绷带猩红一片。
再次抬头时,他脸上已恢复平静,看着许宴,“截肢会怎样?”
“即使截肢,也还是可能会有术后感染的风险,也一半一半。”许宴解释说。“我只是把各种情况和后果都告诉你们,具体怎么治疗,你们定。”
最后,陆故渊选择了保守治疗,原因很简单,他不想一个家里突然疯两个。
刚开始纠结时,他让陆璟尧拿主意,但陆璟尧拒绝了。他很清楚,他与陆阅川兄弟之情再深,大哥的命是父亲母亲给的,将来与他亲密无间共度后半生的是白舒婷,他能参与的极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