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有时间吗?五年没回来,带你四处转转?”秦书钧看沈清桅神色凝重,新起一个话头。
“抱歉,今天不行,我要去接桐铜。” 她微笑拒绝。
“你把桐桐也带回来了?”秦书钧有些意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小女孩。
“当时分开的时候哭的不行,根本没办法走,加上我也不知道几时能回去,或者有没有命再回去……” 沈清桅说起女儿,是满心欢喜和疼爱的,那是支撑她一路走过来唯一的亮光。“我实在舍不得,只好带她一起回来。”
“可现下国内这个情况,你实在不该。你要工作,还要照顾她,日子越发不容易。”秦书钧语气有些许责备,但更多的是疼惜。
“眼下中国,谁的日子容易呢?都不容易。” 沈清桅说出这句话,眼前似看到一片荒芜。
日军一路南下,战事不断,炮火连天,国内局势一天一变,动荡不安,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流离失所,饿死战死,数不胜数。她在国外时,每每看到国内的新闻报道,都彻夜难眠,心痛不止。
沈清桅看着窗外,早晨的浓雾还没有散去,贵宾通道口一阵汽笛声吸引了她。
透过高大的梧桐树缝隙,隐约看到车道上有一黑色的轿车,从押后的军用吉普车上跳下来的身穿深灰色制服的卫兵,落地便立即分散警戒。不一会儿从黑色的轿车上下来一位身形健壮的军官,他似乎腿脚不太便利,有个卫兵想扶他,却被他推开,独自走进医院。
那人似乎察觉有人在看他,他抬头望了一眼这边的窗户,只一瞬。沈清桅便看清了那张脸,呼吸一窒,她想都没想的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秦书钧酝酿了半晌安慰的话,正要说出口,却见她突然神色慌张的跑出去,只得大叫一声,“清桅!”
沈清桅没有理睬,只疯狂地往楼下跑,眼前的台阶仿佛错了位,一个不小心她就能一路滚下去。从门诊大厅刚取完东西回来的陈又夏看见沈医生发疯一样往楼下跑,心里着急,也急忙跟了过去。
沈清桅一口气跑下五楼,慌乱地四处寻找那个身影,人群里一个一个望过去,不是,不是,还不是……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了。
突然,在门外那辆吉普车旁,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正要上车,清桅急忙推开人群,大声喊道,“舟亭。!”
男人闻声回望,便看到停在他四五米之外的沈清桅,眼中惊诧不已。他撤下那只已经踩上车的长腿,稳住心神,立即转身,双腿并拢,干净利落地行了一个军礼,“四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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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桅这回认真看清了面前的人,还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没有伤也没有疤,只是头发更短了,显得更精干,更成熟,没错,是真实的当年陆家东北部队的高级军官舟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