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铁柱恼羞成怒下,直接朝女人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而后痛苦的捂着腿瘫倒在地。
洪佩兰一边捧着肚子直抽气,一边还能咧着嘴扭曲的笑着,直道对方活该。
兄妹俩反目成仇,倒让躲在角落里的一只土耗子看得两眼放光,前爪都不自觉在胡须上不住搓着,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洪家人互相怨怼了老半天,眼看周围的流民越聚越多,他们也不敢再闹腾,只撰着根木棍追上平安村一行人的队伍,缀在后边躲躲藏藏的跟着……
一连三天,洪家人再没找到半点草根或树皮的踪迹,若非此处他们已经接近云州地界,附近的水源渐渐多起来,靠着先前存下的一点“食物”,恐怕这会儿都成为某些流民的盘中餐了。
“咕噜噜——”
洪家人个个肚子饿的胃抽搐,只能尽量勒紧裤腰带,往嘴里灌水,喝的身子都开始浮肿了,还是抵不了腹中火烧火燎的饥饿感。
承荣兄妹俩趴在地上,饿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三四岁大的孩子如今瘦得跟猫儿那般大,看到地上的泥巴,不知怎的竟伸手抓起就往嘴里塞。
“吐出来!”
洪家老两口一人掐着一个,快速将俩孩子嘴里的泥巴抠出来,看他们不配合,还一人赏了几耳光,打得兄妹俩躺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着,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老天爷啊,这是诚心让我们活不下去呐。”
洪婆子半死不活的瘫坐在地上,嘴里绝望的呢喃着。
一旁的洪佩兰虽然也饿得心底发慌,可她看着三不五时找到几根草叶,精神头倒比其他人好些,但此时她也不愿意将身上的一点救命粮分出来。
青州从开春起就没下过一滴雨,五月中遍地河道干涸,田里的庄稼哪怕种上,也等不到六月收割便枯死在田野里。
而后,他们靠着山里的一处泉眼熬了两月有余,八月底被逼逃难,时隔两月,如今正是北地开始天寒地冻的时候。
哪怕逃难的百姓能得到朝廷安置,粮食是怕也是不足以养活众人,到最后还是得靠自己寻摸。
正是看清娘家人的嘴脸,洪佩兰如今宁愿瞧着他们死在跟前,也不想掏出自己的口粮。
“再忍一忍,过了眼前这座山头,咱们就真到云州地界了。”
洪老头有气无力的安抚众人,话音刚落,鼻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荤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