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多是自己上山采些草药熬汤喝,像这种断腿的伤势,他也是束手无策。
当然,若是村中猎户,倒会些治伤的方子,可……这一家子不做人事,都与人结仇了,哪怕他是村长,也不能强压着人治病啊。
李村长瞥了眼坐在人堆中的绍临深,暗自摇摇头,顶着洪家老两口欲言又止的目光,走到洪铁柱跟前,弯腰看了看那双断腿。
见上头的夹板歪斜松动,腿小腿肿胀淤斑,李村长也只能上手按了按,尽量将夹板绑紧,给了些常见消肿止热的草药让老两口拿去熬煮。
至于洪铁柱的腿,能不能好全看自己的命了,不过就算能痊愈,恐怕也会成为瘸子了。
“村长……”
老两口堵在李村长左右不肯离开,他们是想让这人帮忙解决问题。
谁要这些不值钱的草根啊。
当谁家没有似的,看不起谁呢。
两人心里腹诽,面上又是一副哀哀戚戚的可怜样。
李村长被堵的心烦,要不是看在同一个村的份上,他这会儿都不想过来,看两人这么不识好歹,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开。
洪家老两口求助不成,又将目光挪到绍临深身上。
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感受到他们的视线,那小子居然从箩筐里抽出一把长柄的柴刀,找了块石头一边磨刀,一边笑眯眯抬眼望着他们。
“疯……疯子。”
洪婆子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倒退几步,避开对方的视线,这才逞强嘟囔几句,迎面对上自家儿子都快烧迷糊的眼睛,目光微闪,只能从独轮车的把手处,解下一个装水的竹筒,倒瓦罐中加草药熬煮。
而这全程,洪佩兰都只捧着肚子躲在角落里坐着,跟泥塑的人偶似的连动都没动一下,更别提什么焦急担心的情绪……
众人吃过一餐,总算缓过劲儿来,这会儿看着四处荒凉的景象,个个神情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迎着众人的目光,李村长想起昨夜绍家小子同自己说过的,道是在路上碰到逃出的周县令等人,听他们说起要去云州的事情。
鬼使神差的,李村长便脱口而出道:
“咱们也去云州吧,中州虽近,但也容不下这么多流民,若咱们到中州,指不定还会被人拒之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