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第一天傍晚,很平静的回家,不擅长的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勉强答了前面两项,失落、沮丧并没有,父亲等在门口,一群人陆陆续续的走出校门,树叶婆娑的扇动翅膀,她也在高考了吧,不知考得如何呢,自从那次见面后,就没了联系,整天一有空就闷在图书馆买醉,同学们忙着赶考复习,背诵要点捉摸错题,他离开了二楼教室,缓缓地踱着步履,国旗随着风自由飘逸,他的心沉沉的落在水里,世界没了谁,还不是照样运转,大半年了还不是活了下来。
她拥在他的怀抱里,亲吻着他的唇……王凡翻阅着刘墉、韩寒的书籍,在字里寻找温暖,寻找逃离现实的法门,埋首以往的习性,逃避着曾经的痛和回忆。
长久以来,他以默然对之。就像不小心掉到了染缸里,被救出来后就成了另一模样。骨子里的顽性被悉数拔除,焚入火中,一丝不剩。来到陌生的洛城,父母身边,来到了魔窟,被恐吓的迷失了自我。在某个循环的迷宫里走不出来,顽性被沉默盗取,冷冷的眼睛,无神带着一抹忧郁。笼罩了洛城的十几年生涯。风,伴着淅沥的雨声,敲响失忆的钟。是痛苦不堪的泪,那颗心,在颤抖。
走出校门,撇开遥远的思绪。跟着父亲的步伐,走在后头。父亲没多问,王凡向来把心思深藏于心。作业、爱好、恋爱、交友都是自己一一处理的,父母给他教学费,供他衣食无忧,嘘寒问暖。除了这些,精神上、思想上的指导完全为零。他为他们的平庸感到可怜,也为自己的处境深感难过。他们以为我什么都能上任,其实我的神经比谁都脆弱,我比谁都敏感,可这些又跟谁说呢。在这样的家庭里,完全开不了口。大巴往前疾疾的刹住车,差点撞到个老人,老人提着个大袋子,眼睛歪斜的,一脸的皱纹,像快死的狗脸,令人厌恶。王凡只是轻轻的一暼,就闪开了眼睛,跟着人群走上了车,车在启动前,耳边仿佛听到凄凄的笑声,他左右顾盼,抱着汗毛直立的身子,不知所措。
眼睛往窗外看着,环道树从眼里流过。
车行至半程,天空下起了雨。可抬头,不见一片乌云,今天怪事真多。王凡心里碎念着。车里人还有很多,顿感暖意了一些。手臂紧了紧身上的蓝黑书包,想着明天还要考文综、英语,如之奈何,随它去吧。闭上酸涩的眼睛,不自觉就打起了盹。窗外雨下的不急不慢,王凡大喊一声,醒了过来。周围人怪异的看着他,王福禄忙走过来,按着儿子的肩膀,问了声怎么了。
“没,做了个奇怪的梦好像”王凡收回涣散的心神,看着父亲说到。
“没事就好,快到家了”,王福禄扶着手把,站在儿子身旁,不经意看到窗外云车道方位,冒着滚滚的浓烟,其他乘客也注意到了异常,忙拿着手机录像拍照。着火了吧,不知道有没伤亡。快查查实时新闻,看有没报导出来。不好了,好像云车出事故了。时断时续的交谈声在耳边此起彼伏,今天是怎么了呢。又是噩梦又是着火的。
回到家后,王凡打开抽屉拿起手机,查了下新闻。原来是云车着火,死伤还在计算,火扑了十几分钟还没扑灭。查了下百度图片,竟然发现有从云道口近拍的图片,一个女子脸颊焦黑,失神的走在包围的人群中,没有言语,半袖衬衫血迹染红了胸口、肚子,她顿顿的走着。六七年过去了,短暂的一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割断,生命顷刻间蒸发殆尽。事故发生后,云道口增加了严格的安检,这是看得见的灾难,那么一些隐而不见的,不为常人所察觉的社会行为较之更为严重吧。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即使近在眼前,内心也不感到疼痛,我是怎么了呢。1217夜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