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社会契约撕毁,生活的大海翻腾汹涌,大浪疯狂的拍打灵魂的海岸,声音浩荡,震响深远。王凡叹息着,夜色里愁容满目,月色皎洁,无心欣赏,世间大多景色成了摆设,成了别人眼中的美景。在他看来,一切都披上了灰色的外衣,落着脏乱的灰色粒子。
叹息使人体体温下降,气息扑腾落进深井,像大冬天洗冷水浴,冷的头皮发麻。赤裸裸的站在喷头下面,硬是久久不敢抬起手拿喷头喷水。站在冰冷的海面,看着船友死去的尸体,残缺不全、血液融汇成暗色、内脏散发恶臭、鲨鱼还在张牙拖拉着染红的衣物、牙骨号的残骸上站着红眼乌鸦,以实玛利拾起挚友魁魁格的标枪,默默低首哀悼。多么残酷的战争,死了这么多人,为了鲸油剥夺着一条又一条大鲸的生命,大鲸的血里爬满了虫子,鲨鱼在深红的血里争抢着抹香鲸的骨肉,大快朵颐,龇牙咧嘴的发出啃咬声。
死亡是终止符?精神崩溃,压如山大,哆嗦的抱着双腿坐在床沿,孤独的一个人在阿美竂空洞洞的房间里,眼睛里看到了木月死去的面容,他对着我微笑,他是否心疼我的孤独,还是厌恶我把身子给了渡边君呢,窗外的世界大的可怕,脑子里越来越想不通,连语言组织都成了问题。我怎么生活得下去,我是个不健全的人,对于社会对于渡边君只会拖累他。
一步步走向黑月,月亮高高的悬在森林的边缘,我终还是离开了你身边,偏离了正道,周围都是细碎的说话声,木月的你的姐姐的,姐姐好端端的,在房间里在我面前高出了一截,她把自己吊死了。我勒紧了脖子,白皙的脖子上一条鲜红的印子,呼吸难受,眼里淌着泪水,我也想活下去啊,我也想能正常的活着,活着走出内心的森林。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的死能换来永远的生,我只有死了才能在你记忆里成为一个健全的人。
面临绝境的人,一则受到死亡的诱惑,长时间泡在深渊里,连思想都是深渊的了,二则选择逃亡,在每次施加的巨震中,活下去,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精神困境。想方设法的弥补漏洞,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向死而生,连死亡都体验到了,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天塌下来,都能扛得住吧。他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勇士,他是身经百战,越挫越勇的顽人。
看着月色真美,月色下沐浴的直子,躺在捕鲸艇望着海上明月的以实玛利,站在夕山眺望窗外的王凡,街上空无一人,清风扫着大地。1214晚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