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到神武门外,聚集的人达到顶峰,拥挤中造成了骚乱,哭喊声和叫嚷声传来,就近的禁卫军皱着眉过去大喝着让人不要拥挤,然而无人理会,甚至有胆大包天地挤了他两下,禁卫军不由黑了脸,分了心神。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灵活地穿过出现缺口的人墙,扑到马车前跪地大喊:“求公主发发善心,放过我全家老小!!!”
车队停了下来,拥挤的人们也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那穿着布衣的男子。
那人蓬头垢面,添衣的时节却只穿着一身单衣,膝盖处磨破了,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头,泪流满面地喊:“求公主放过我全家!求公主发发善心!”
马车帘子不动,人群寂静,通往皇城的大道上顿时连风都没有了。
反应过来的禁卫军立刻想把人拉下去,那人死死挣在原地,一时间拉扯得有些难看。
司徒跃然和程炳同时调转马头过来,司徒跃然挑挑眉,没说话,程炳则是面无表情地沉声道:“住手。有什么话让他说清楚,省得坏了公主清誉。”
司徒跃然斜他一眼,轻飘飘的“清誉”二字,就想转移注意力吗?他未免也太低估了对手。
不过程炳是对的,叫这人这么一喊,再立刻把人带走不让说话,就算事后再解释,怎么看也不够理直气壮,既然怎么都闹大了,不如听听他想说什么。
禁卫军犹豫片刻,还是放手,退了回去,以免再出意外。
那人抬起头,额上已经鲜红一片,淋漓的血迹模糊了他本就脏兮兮的脸,只听他嗓音嘶哑道:“小人姓贺,陪都人,平日里在码头帮忙卸货,父母在金陵大道上摆摊卖馄饨,公主亲临陪都之前,便有衙役来家里收税,说是为了招待公主,要了二两银子。”
他说到这时,已经有不少百姓惊呼出声,二两银子省点用,足够三口之家一年的吃喝了,哪有人收个税就要二两银子的?!这也太黑了些!
声音如浪潮般引起大大小小的波澜,不少人再看向那辆鎏金的马车时眼神都变了,在他们眼里,那明晃晃的金子就是公主剥削民脂民膏吸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