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慕云璟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目光混沌地盯着阴冷潮湿,堆着霉烂稻草的地面。
一只肥硕的大老鼠,从黑暗的墙角钻出来,惊动了窝在稻草里睡觉的乔夕夕。她吓得手足乱舞,嘴里大叫着:“慕云璟,老鼠,好大一只老鼠!快帮我赶走这只硕鼠!”
因为她是女子,又没有武功,手足尚可以自由活动,而他的手脚都被粗重的铁链困住。
慕云璟看了看被锁住的手腕、脚腕,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现在朕就是一只硕鼠,灰头土脸,浑身恶臭,永远只能躲在暗处!”
乔夕夕看着昔日英俊的男人,面黄枯瘦,眼窝深深凹陷,颧骨隆起,带着嫌恶和报复地说:“谁要你不立我为大周皇后,而要立没用的花瓶韩霁月为后宫之主?如果我做了皇后,你肯定不会被程渊那个奸佞暗算,落得如此境地!”
“你以为朕不想立你为皇后?”慕云璟淡漠地看她一眼,目光中再无往日的一丝温情,“你既无子嗣,又出身低微,群臣们不会赞成……”
“这都是你的借口!”乔夕夕恼怒地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在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谁敢反对你,你就杀了谁,砍掉他们的脑袋,灭掉他们的九族,还会被一帮迂腐的老东西拿捏?”
慕云璟听不懂她口中的封建社会是什么意思。被关在地牢这段时间,他经常听见她嘴里蹦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词汇,而且有时候一些想法,让人觉得幼稚可笑,再不是他心目中那个见多识广、聪慧睿智的“女诸葛”,滤镜碎了一地。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暗处传出一声极低的嗤笑,“可惜,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皇帝了。”
乔夕夕吓了一跳,问:“你是谁?”
地牢门口出现了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脸上爬满皱纹。
慕云璟一开始没认出他是谁,以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来给他们送牢饭的老太监,直到老太监眯着眼,用嘶哑得仿佛许久未曾开口的嗓音说:“慕云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
那恍若噩梦中的声音,让慕云璟惊惧地瞪大了眼睛:“富公公?”
“是咱家!”老太监阴恻恻地说,“你一定以为咱家早就被你毒死了,却不知道咱家一直藏在这深宫里,终于等到了你的报应!”
慕云璟登基后,见富公公年近古稀,浑身伤病,不堪重用,给他赐了一壶毒酒,让慕云琤接管了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