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力赤此人,身份特殊,为黄金家族后裔,又一心欲追随我大明变革草原穷困之境遇,此人可用。”
“然似察罕之流,不过审时度势,若委以实权,恐覆泰宁卫之患。”
“孙臣认为,可使草原之民亦行科举,择如鬼力赤等追随我大明大义者委其官……”
军心民心之重,这数月下来,朱雄英已深有体会。
……
表功一毕,也到了该用饭的时候,众人随着朱雄英与常茂走出了大帐。不过用饭之前,朱雄英还安排了一项缅怀牺牲将士的过程。随着凄凉的号声响起,大宁军中,全军肃穆,默默闭眼默哀。
这庄严肃穆的空气,使得叶旺、徐增寿等来援的友军汗毛倒竖,胸中微觉激荡。
默哀一毕,身为监军的朱雄英举起酒碗。
“众将士!听令!”
数万大宁将士齐刷刷举起手中酒碗。
“祭殇魂!”
随着朱雄英一脸肃穆的将手中酒碗里的酒水泼下,数万大宁将士们,亦是齐刷刷的将手中的第一碗庆功酒,倒在地上献给了战死的袍泽们。酒香四溢,军营之中却是一片寂静无声。在叶旺徐增寿等人的眼中,似见到磅礴的军魂正自这支军队士卒们的身上腾起。
“众志成城,凝就军魂……这新军制,竟能练成此等无敌之师么?”一时之间,这些客军将领们对新军制皆是眼热不已。
等祭奠完了牺牲将士,庆功宴便也直接开宴了。军营之中,一时酒香肉香四溢,人人尽欢。将军们也不例外,客军将领们一个个拉着大宁军中的将士,向他们询问大宁试行新军制的细节,得知了大宁军中的变化,以及那个劝降了许多鞑靼军卒的鬼力赤,都是新军制下的功劳,不由得啧啧称赞。
大帐里,徐增寿则是仗着自己徐家人的身份,已经和年纪相仿的朱雄英聊到了一起。三巡酒后,徐增寿与朱雄英说起这次全歼鞑靼的计谋,得知这计谋竟然出自于朱肃留下的锦盒密信,不由得啧啧称赞道:“我这姐夫,在我少年仍居于应天之时,曾经得以一见。”
“那时便觉得姐夫有异常人,却不料竟然有决胜千里以外之能!”
“若无姐夫运筹帷幄,想要抓住这些泥鳅般的鞑靼人,还真不是一件易事!他竟连阿鲁台本雅失里等人临危之际,定然不和内斗都想到了!”
“若不是他们在关键时刻意见不合,拖延了一番,我等还真不一定能抓住时机!”
“姐夫在密信中可曾说,是怎么让那些家伙意见不合的?”徐增寿好奇道。
“……此事我亦疑惑,其他诸如挑动鞑靼士卒内乱、放火有何作用等,五叔密信中皆是细细言明,许是存了教诲于我的心思。”朱雄英道。
“可是阿鲁台与本雅失里等因何内斗,五叔却是并未提及原因,也没用什么手段。”
“倒像是,倒像是早已知道了会这样一般。”
“……这,不能吧。姐夫远在应天,还能把他们的心态想法,拿捏的如此准确?”徐增寿讶异道。
朱雄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二人自想不到,朱肃之所以能事先料定阿鲁台与本雅失里在临危之际,必定意见不合,是因为后世历史之故……在后世的历史中,阿鲁台、本雅失里这一对君臣,便是在明成祖朱棣大军压境的危难之际,选择了分道扬镳,大难临头,各自纷飞。
于是,鞑靼就此衰落,反倒是瓦剌借势崛起,成了大明新的心腹之患……
而现在这个时间线里,瓦剌已不成气候,如今再解决了鞑靼这个隐患,大明北疆,才可真正称得上高枕无忧了。
“……对了,太孙不是说姐夫给你留下了三个锦盒吗?如今不是还剩下一个?”
“左右现在北疆事毕,不如将那最后一个锦盒也给开了,好教我开开眼,如何?”徐增寿怂恿道。
那三个锦盒,一个是用来涉足险地时所用,里头是能调动北疆商人眼线的周王府腰牌,能使他事先明晰草原各部动向,化险为夷;
第二个是写明了如何克敌制胜的密信,里头密密麻麻的对如何击败鞑靼部做下了安排,能使他以四两拨千斤之法挑动鞑靼内乱,教其进退失据,为大明所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