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木一把扼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将他提到面前来。“现在那些背弃长生天的贼人已经将我们围在了山上,我们怎么在马上用弓箭射杀敌人?只知道抱怨的不会是勇士,要是还有力气,你赶紧去后面把战马赶来,用惊马冲散他们,堵住缺口……”
听到马哈木准备用马守营,那蒙古人大惊:“头人,马儿是我们蒙古人的依仗,怎么能用马……”
这一瞬间马哈木无比嫌恶这个死脑筋的同胞,心道为什么蒙古人就不能像明人那样灵巧聪慧。“只要胜了,战马自然还能从对方手里去抢!可要是败了,我们就都要死了,再要战马什么用?”
“快去!要是这里失守了,我第一个杀了你!”
得了解释的那个蒙古人恍然大悟,跌跌撞撞的跑去马厩寻马,马哈木咬了咬牙,见前方局势不妙,正想再拼命一回,耳边却忽然听到了蒙古兵士们的欢呼。
“燕王!是燕王殿下!”
“无敌的燕王殿下来援助我们了!”
马哈木惊喜回身,只见斜刺里一杆“燕”字大旗突出,数百身穿铠甲的燕军神机营将士们簇拥着那杆大旗横冲直撞。这些神机营的将士们如同虎入羊群,手中的火器先收割一波帖木儿帝国士卒的生命,而后马速不减,又是一个冲锋,帖木儿帝国诸将领的旌旗如避死神一般纷纷退避。
“策应殿下!”马哈木当机立断。
蒙古人喊杀声大振,配合着被放下山的惊马,终于将帖木儿帝国的攻势成功反推了回去。无暇修筑工事,马哈木便让人用马尸堵住了缺口。马尸厚重,交叠之下,顿时将已经被拆开的口隘再度堵了个严严实实。
“拜见燕王殿下。”马哈木学着汉人的礼节,单膝向朱棣下跪。
“不必了。马哈木,你做的很好。”
一身铠甲、恍如神明的朱棣从燕字大旗身后越众而出。若说朱肃的作战风格多是坐镇于后方指挥,那他这位同为宗室之中被认为最能领兵的殿下,就是以勇猛和果敢而著称于世。这几日能够守下大营,可说靠的全是朱棣和其麾下亲军神机营的武勇。只要哪一处有溃败之危,朱棣的燕字大旗必定亲至,以无双勇悍,将敌人屡屡驱逐。
不知多少次,这一支被视为破绽而承受强攻的蒙古降军,因了朱棣的及时支援而转危为安。朱棣的“燕”字大旗,已经如同不败的神话般矗立在这些崇拜英雄的蒙古人心里。只要燕字大旗仍在,他们就相信自己不会败。
再度安抚好疲惫的马哈木,朱棣再次带着亲军回返中央大营驻守。只有这时身边皆是亲信,他的脸上才带上了几分疲惫:他也是人,虽然意志已经在经年的征战和西征的理想下被淬炼的如同钢铁,但身体终究是肉体凡胎。近乎是不眠不休的布防、驰援、寻找战机,早已经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