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份信件,哈密城中诸多文武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姚广孝为首,认为当暂做休养,不可答允帖木儿此信。亦力把里横亘于西,正好作为大明和帖木儿帝国之间的缓冲。正好用来给大明争取时间,消化哈密与漠北草原。
“我不同意。”却是费聚一把夺过了姚广孝手中的推杆。“什么两虎相争……我看,那就是两只土狗臭虫!又有什么好忌惮的。”
“他们爱怎么打都好,咱们自不必去管他,直接去一并平了他们两国就是。咱也不是受他帖木儿的驱使,是我们本就要打……”
他用推杆重新将代表哈密明军的兵佣退上前,推到了两具蒙人陶俑的左近,然后推杆一拨一捅,将两个蒙人陶俑打翻在侧,远远推出图去。“瞧,这般多干脆!这样一来,整个河西都是咱大明的地界了。区区两个蒙元余孽,咱们大明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另一派,便是这费聚为首的大明的骄兵悍将们了。他们倒也不是想着和帖木儿共分亦力把里之地,而是认为即便是帖木儿帝国与亦力把里加在一起,凭着他们这些兵力也能够战而胜之,压根不用小心翼翼的废那些功夫。
眼看王先、张玉等诸将看着费聚所为,都是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赞同之色。知道这些将领都有了轻敌之意,且起了贪功之心,姚广孝眉头有了几分愁色,他先是看了朱棣一眼,而后开口劝费聚道:“侯爷勇壮,贫僧自是知晓。只是自古打仗,却也不全是在沙场上决胜负。”
“军粮补给,士卒能否果腹,亦是重中之重。而今我军收受瓦剌降军三万人,加上原有的将士与侯爷带来的援军,人数已至七万之巨。这七万人,每日损耗的粮草牛羊,便不可胜数。”
“若此刻出兵,军粮何以为继?不如先耕牧一二,也先攒些口粮……”
“你这和尚,好生聒噪。”费聚面露不悦,“本侯跟着上位南征北战了半辈子,还能不晓得粮道的道理?”
“正是因为我军粮匮,这才当以战养战,就食于敌……现在在哈密耕田放牧,又能鼓捣出多少吃的来?”
“阿弥陀佛,大军就食,谈何容易?哈密尚有城池,再往西去,亦力把里、帖木儿两国皆游牧为生,闻我大军西来,早早便要跑的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