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渊扭头看了狄猛一眼,终究没有多言。“狄将军,贼首想来已是跑的没影了。”
“听那大汉临死所言,那些人想来还有谋划,只怕并不是单纯的撤军。”
“说不定,是转其他道路去袭击预备仓去了。我等接下来如何,要回防预备仓吗?”
狄猛看了一眼曹渊,知道他如此热忱于追杀张陈余孽,乃是一心借助这次机会洗白过往。心中更加佩服朱肃的判断,这些遭人怀疑原张士诚手下的降军,果然比任何人都更加尽心竭力。
想了一想还是摇摇头道:“不必了。此处与金母桥乃是前往预备仓的唯一要道。那些贼子说不定还会突然杀我们个回马枪。”
“我等还是驻守此地更为稳妥,曹将军以为如何?”
“可是……”曹渊犹豫不定。“若是贼人泅水绕过了金母桥,预备仓中,却无防备……”
“方才担忧事急,我已请了在府衙中坐镇的一位大人,去苏州卫中搬了救兵来。想来此时,那位大人该领着人在预备仓中守着了。”狄猛道。
“大人?”曹渊一愣。这苏州府衙中的大人,不都被五殿下拉到了城西饮宴吗?
若是品级不够,苏州卫那边,是定然不会贸然出兵的,可这府衙之中,还能有哪位大人?
曹渊百思不得解。
……
“少主,少主!”
“我等到了!”
冰寒的河水之中,一个湿漉漉犹如“水鬼”的人物爬上了岸来,他回头将另一位瑟瑟发抖的“水鬼”拖上岸来,伸手为他捋好湿法,语气之中不乏振奋。
“马叔,我好冷……”被他拖上来的人物,自然便是张士诚的儿子张仁了。为了泅水,他那一身沉重骚包的甲胄自然已全丢弃了,就连里头穿着的那一身扎眼的绣龙战袍,也被马奉孙丢却。此时的他浑身只着里衣,一面发着抖一面颓丧道:“这些明狗……竟教本世子如此狼狈……”
马奉孙心中一叹,这少主,到了此时竟然还只顾及自己狼狈不狼狈,河对岸喊杀声渐息,他也不在意在意断后的宗老三的安危……想起宗老三,马奉孙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悲戚。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强忍住悲意,劝张仁道:“少主不必失意,所谓成王败寇。”
“只要烧了这预备仓,便是我等的胜利。既然是胜利者,便无所谓狼狈不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