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常茂叹道。“昨夜俺正手痒的紧。若是知道左近有这般人物,倒正好寻他切磋切磋!”
“许是前元乱局时的军卒。”朱肃说道。老朱连败张士诚、陈友谅等诸多诸侯,有一些溃兵隐匿山野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其中就有这种还未及在青史留名、便因乱世结束而隐居的军士。
他对此人倒是兴趣缺缺,并不如姚广孝那般念念不忘。一则在后世史书中,他并不记得有什么后来十分厉害的人此时在做和尚;二则,此人既然隐匿于山寺之中安贫乐道,想来也是不愿再拘泥于俗世的纷争了。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自己又不想蓄养人才惹人注目,何苦强行去打搅别人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
“离苏州还有多远的行程?”朱肃问。
“只需上了船只,便不费多少时日了。”常茂答。“前头探马来报,这几日江面上已可以行船。”
“我等从溧水上船,沿江便可直达苏州府了。”
“不是说太湖水患吗?”朱肃有些奇怪道。“怎么水患了还能行船?”
“害,那鸟湖哪年不涨个三五回?”
“涨着涨着也就习惯了。陛下让你去赈灾,也只是寻个由头而已,真指望你,还要朝中那些大臣做什么?”
“咱们便当作是去游玩的,好生松快松快便是了。其余杂事哪需要咱们操心!”
“是这样吗……”这些事,朱肃倒是真没有常茂晓得清楚了。说来老朱让自己去苏州,确实也没具体嘱托他某些事务。只是自己担着代太子朱标巡查太湖水患之名,只是游山玩水真的好吗?
若有自己能出力的地方,量力而行便是了。朱肃心中下了决断。
果然如常茂所说,车马到了溧阳,便有了朝廷官船在此等候。朱肃一行便自溧阳上了官船,打着旗号,一路浩浩荡荡,沿江直奔苏州而去。
没耗费多少时日,朱肃便在甲板上看到了苏州城的城头。在城外码头下了船后,便见到有几人等在码头等候。不过也仅是几人而已,倒没有一些话本之中皇子钦差到了某城,某城官员乡绅便尽数出城夹道欢迎的排场。
朱肃心中吐槽,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为首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见了朱肃下船便拱手道:“臣苏州知府魏观,恭迎殿下。”
“魏先生多礼了。”朱肃抬手虚扶。旋即露出皇子专用的一副亲和面孔,先帮大哥朱标拉拢一下人心:“本该是大哥来见魏先生,却因朝中多事,换了我来。”
“不过大哥倒是有特意嘱托,让我务必问魏先生身体可还安泰。”
魏观亦是声名远播的宿儒,洪武元年时,老朱曾聘他为太子朱标讲书,故而朱肃从朱标,称其为“先生”以示亲近之意。
听了朱肃所言,魏观笑呵呵的有些合不拢嘴,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蒙太子殿下挂念,老臣身体却还算硬朗。”
“殿下与郑国公自京远来,舟车劳顿,若是不弃,老臣已在城中备好了水酒,且容老臣为二位接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