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的意思……”朱标闻言,面上忍不住一喜。
“你是想,让儿子把诏狱中的犯官保下来?”
“自然也要分轻重。”老朱道。“那些还没犯事儿的,犯事儿轻些的,自然要你去施恩。”
“咱也不是非要当暴君,还不是想着咱这大明朝,能够少些个乱臣贼子,咱老朱家的后人,再不用吊死在那煤山上?”
“老五口里咱掀起那四大案,咱也细细思量过了。一是胡惟庸郭桓那起子赃官贼子,确实给咱气出了邪火。”
“要知道,你们祖父祖母,就是被前元的那些赃官税吏,给逼的活不下去了!”
“若咱真见了大明也出了赃官,必然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老大,你时时刻刻都要记得,百姓才是我大明朝的根本所在!平日里百姓看着也似乎都逆来顺受,远没有那些官儿嘴皮子能说会道,还天天在朝廷上现眼、在咱面前蹦跶。”
“但咱朱家人,自己心里一定要敞亮。官儿其实不愁没人做,砍了多少,后头有的是人抢着干呢!咱掀起四大案杀了几万个官儿,大明不也没翻了天?”
“可民心若是彻底没了,天下可是要出李自成、出张献忠的!”
“你的眼界,不应该只看着朝中的那些官儿。宫里朝堂上,养不出真正贤明的天子!”
“该当多到民间、多到百姓中去,唯有亲身体察民情,才不会被那些官员们所蒙蔽。”
老朱说起自己的父母,纵使如今已是九五之尊,眼中却仍旧难掩悲伤愤慨之色,显是那年给他的打击极为深重。朱标也是面色肃然。老朱说的,是他从底层一路摸爬滚打所悟出来的金玉良言,朱标赶忙拱手听训。
朱肃也不自禁点头。老朱这番话,和那句“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