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您为何又真去伐女真、建水师?”沐英呆滞道。老朱一背手坐回御案:“咱先前虽当他是妖人邪祟,但纵使是魑魅魍魉,咱难道还怕了不成?”
“他将北征之事预料个底儿掉,即便是妖人,也算是有能耐的。咱还利用他不得?之前只想着先拖着他,再召集些得道的法师道人,看看能不能驱邪救你那义弟。不想他所说的那些事,着实是气人的紧!”又想到了明末那一堆腌臜事,不由得拍了一下桌子。
“他说的极为详细,凡有所问,立时便答,想来不是骗人。让咱这个皇帝咬钩,总得先露些鱼饵不是?就算是妖人,也是确实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
“他若想害咱,必然会从细微处下手,趁着咱现在对他言听计从的时候,故意进些危言耸听的谗言。咱便刻意不问他后世情状,只问他些政务国事。料想只问政事,无论好坏,咱也能去芜存菁。他竟也能搬出后世的策略,说的头头是道。偏偏一些细项,却又显得一窍不通。倒真像是个从后世穿越来的普通人。至于那些害人言语,竟然一字没有。”
“左右他那些法子都是好法子,咱为何不用?征女真、探美洲,也都是一些小事,无伤国体。做了也就做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只不过,没想到建个劳什子水师,居然要费这么多银子就是了。”
老朱面露苦恼,沐英却只关心自己那小义弟,听出老朱竟然多有依仗那个妖人,不由得急道:“义父!纵使那妖人真是个人才,但若是他占了小五的身子,咱们身为家人,怎能不尽心竭力的去救?”言语中,已带上了几分责怪。
“莫急。”老朱道。“问题就在这里,他若是妖人,却为何要一心为我大明,丝毫无加害之意?且你干娘亦曾诈他,他对答如流,情真意切,丝毫不假。”
“你干娘便猜想,莫非,他真的不是什么妖人,而是灵魂投胎转世之时,忘了喝孟婆汤。”
“这……”这般曲折离奇,沐英也有些晕了。他捋了一捋,道:“这么说,五弟并未被妖人所害,只是觉醒了前世宿慧?”
“闻说西边有活佛,每一任皆为前任转世,皆带前世宿慧,亦曾为元庭礼遇。无风不起浪,可见这事儿虽然离奇,却也未必没有。”老朱道。
“他身份未明,放在宫里这中枢之地,咱自然也不放心,故而也就顺势让他由标儿抚养。你素来谨慎,这些日子便多和他亲近,我亦叮嘱了标儿,你两好好探究,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咱的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