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刚出道入琴坛的时候,也曾如你们一般,一身生机、满怀憧憬。”
“我那时的理想可大着哩——我想真正意义上地振兴琴坛,还想解决先前困扰了我、困扰了我爷爷和我老爹,困扰了我们兰家三代人的,那个有关斫琴技艺的传承与改良问题。”
“结果……进圈后不到两年我就实在忍不了那股风气,当场遁逃了,一逃就出逃了八年……直至前两年又经历了一番波折,好赖也算有所长进,这才想迈过了从前困着我的那道坎儿,重新回到琴坛。”
“若非如此,小许,”女人满带释然地笑了笑,“我今日大概仍旧只是个咸鱼琴行的咸鱼老板……你大概也很难见到现今的‘兰生’。”
——“兰生”主打的便是全盘依着他们兰家斫琴技法而纯手工打造出来的高端古琴品牌。
但她老爹的手腕早年时不慎伤了,而今已然再提不动斫琴刀。
是以,倘若她那时没能绕得过那个弯儿、迈得过那个坎儿的话。
“兰生”恐怕还要再迟个几年,方能与众人见面。
只若真到了那时,她也不确定它还能不能发展到今日的这般规模。
“所、所以……”许意迟两目怔怔。
“所以,我确实很想加入你们。”女人温和笑笑,就手拿过了那份被她搁置在架子上的策划案,“也想尽可能地给你们提供些帮助——就当是在帮助曾经的我。”
——在她最迷茫的那段日子里,没有人愿意帮她。
彼时她爷爷新丧,她爹天南地北到处飞着忙着他公司里的生意……
琴坛内常年不满于她行事作风、认为她不合群的大有人在,那时间她孤立无援,近乎将自己逼入了绝地。
——于是一气之下宣布退行,掀了众人的盘子,逃也似的来到了这雁门关边。
而如今,她终于有了能力。
她也开始想帮一些,如她从前那般朝气蓬勃、稚嫩莽撞,又满怀理想的,纯粹的年轻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