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戚蕴终于能出声，她哑然失笑，“我只是不想麻烦你，棠棠。”

“我们两个人之间还能用上‘麻烦’这种词吗？”黎棠微微挑眉，好笑地问道，“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吗？我以前可没少麻烦你，你帮了我那么多，现在轮到你有事情了，就要躲起来吗？”

戚蕴的声音顿时心虚地低了下来：“抱歉，棠棠，我不应该这样。真的很抱歉。”

看到戚蕴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黎棠走上前，温柔地抱了抱她，接着亲昵地坐到戚蕴身旁，转头对刚辛苦翻进来的卓然拜托道：“卓然，麻烦你去地下室楼梯口的那幅风景画下把电闸打开吧。另外，再麻烦你顺便榨一杯芒果汁，兑上一瓶牛奶，记得要多加点冰哦，谢谢你啦。”

芒果牛奶是戚蕴爱喝的饮品。

卓然虽然对这一系列的变故还有些回不过神，但还是立刻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屋里的灯亮了起来，卓然也端着一杯芒果牛奶走了过来。

黎棠把果汁递给戚蕴，轻声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戚蕴的眼眶微微发酸，下一瞬，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迫使她偏过头去。

黎棠的脸庞近在咫尺，戚蕴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侧脸上细小的绒毛，仿佛嫩到极致的水蜜桃，散发着淡淡的香甜气息。那双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卷翘的睫毛如小刷子般忽闪忽闪，因为过于纤长，微微垂下一些，也正因如此，更多了几分无辜。

“好看吗？”黎棠突然弯起眼睛笑起来，红润的嘴唇也跟着上扬。在突然明亮的灯光下，那笑容就如同暖阳般，瞬间驱散了戚蕴心中的阴霾。

“当然好看啊，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戚蕴叹了口气，伸手抱住黎棠，把下巴枕在她的肩上，仿佛回到了她们的学生时代。依旧有点硌下巴，不过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也依旧那么让人心安。

戚蕴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暖和安心。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啊。”黎棠垂下眼帘，轻拍着戚蕴的后背，声音越发温柔，“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说吧蕴蕴，我们可是好朋友啊，我不想被你这样瞒着，好不好？”

“……好。”戚蕴声音闷闷的，半天不肯抬头，“棠棠你真的越来越有人情味了，我好爱你啊。”

有人情味？

黎棠微微一怔，好像……真的是这样。

比起之前一心只为谋生的自己，现在的她确实心里能容得下更多的东西，也能分出更多的心神去做真实的自己了。

之前的黎棠就像一个完美的假人，永远楚楚可怜，永远坚强又脆弱，所有的小脾气都被掩藏得很好。

而那时的她可没工夫考虑什么自由不自由，她只想活下去，所以要一直戴着假面，力求让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现在的她变了吗？

或许吧。

但黎棠并不讨厌这样的变化。就像她从来不讨厌和盛淮翊慢慢开始接触、相爱一样。

她知道自己在成长，在变得更加完整。而这些变化，都离不开身边这些爱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