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觉啊。
盛淮翊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发现自己依旧好好地躺在床上,腰上正坐着心爱的恋人。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养出来的嫩肉,粉扑扑的,并不是刚刚看到的清瘦模样。甚至现在很鲜活,很有气色,她也并不恨自己……
刚刚看到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但盛淮翊早就习惯了自己时不时看到的幻觉。
只是……
“清醒了?”黎棠笑眯眯地看着他,笑容一如既往的甜,只是这次更像是黑心,稍有不慎就会被其甜蜜的外表所迷惑,而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忽略掉危险的本质。
盛淮翊:“……”
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解释,却一时间不知从哪里说。
直到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突然微微一凝。
他伸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把她轻轻的挪到一旁后,自己翻来医药包,慢条斯理地拿出棉签和碘伏:“你脖子上有一道擦伤,我看有血点。”
平静的就好像刚刚的发疯从未存在过一般,如果脸上没有顶着鲜明的巴掌印,如果那敞开的领口下没有透出隐隐红色,如果黎棠的手不是还残留着疼痛的话。
黎棠倒是很听话地抬起头,宛如一只温顺的小鹿,任由盛淮翊给她擦拭着脖子上那几乎没有感觉的擦伤。
她微微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灯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等盛淮翊准备把医药包收起来时,黎棠才突然伸手抢过来,慢吞吞地道:“坐好,伸手。”
盛淮翊微微一怔,碍于刚才的幻象,他也没敢挣扎,只是伸出手时犹豫了一下。被黎棠抬眸扫了一眼后,他只能无奈照做,眼里却不自觉露出温和纵容的笑意,与之前的阴沉形成鲜明对比。
就见他掌心惨白,几道明显的月牙伤口深陷进去,指痕已经变成了可怖的深紫色,有几处还在往外渗着血水。但这些伤口和他袖口下露出的那伤痕累累的手腕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黎棠眉头微蹙,看着他的手,有些无从下手。想了半天,干脆用药水把他整个手掌都涂抹了一遍,然后拿绷带细细的缠了好几圈,最后在他手背上打了个大大的漂亮的蝴蝶结。
“怎么样?”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打的蝴蝶结是不是很好看?之前在花店兼职的时候,我打出来的蝴蝶结可是卖的最好的!”
盛淮翊垂眸看着手背上的蝴蝶结,眼角眉梢也染上了点笑意:“好看。”
其实掐出来的伤口并没有多疼,他身上每一处皮肤都一遍遍的受过无数的伤,大大小小的伤痕叠加,耐痛力也早已远超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