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后,穿甲持剑的士兵正鱼贯而出。
“太子殿下何故派兵围我秦家?”
他苍炯目光扫过游云飞一行人。
沈君州此行身边多是押送赈灾银粮的官兵,如何能围剿秦家这种在地方树大根深的世家大族。
他心中大定,饶是如此,还为等会儿的交锋找了个由头。
“宁州乃我秦氏根生之地,时逢天灾,万民丧命,太子殿下亲自赈灾,老夫感念,可今得知太子竟然贪污赈灾白银十万两!”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直言道:“此乃太子与宁州知州往来证据,太子为此要灭我秦氏一族满门!今我秦氏一族断不能忍!”
话毕,他抬手挥下,“杀!”
“真是个老匹夫。”
游云飞讽刺一笑,拔剑而出。
剑出鞘的锋利之音如同指令,身后人马当即出动跟随他迎敌!
……
水洗过的街道在夜里潮湿而幽黑。
白日一场刀兵相见血流成河,到夜里已经清洗干净,只剩下血腥味。
还活着的秦家人跪在台阶下,恐惧占据他们,匍匐在地连求饶都不敢。
几个时辰前,千骑黑甲军穿过枪林箭雨杀来的磅礴骇人之气还历历在目,那近乎可震碎人骨的杀伐感任谁也不敢再生反意。
而如今站在台阶上的也不再是秦方。
“将军,秦家人都在这里了。”
游云飞恭敬站在林天正身后。
林天正本是领兵前往终南海疆,昨日方到徐州,夜里接到太子密旨,连夜带了一队兵马快马加鞭赶来。
他的出现,足以镇压下宁州动荡。
也是这一场缜密计划的最后一环。
连环计,环环相扣。
背后算无遗策的是春念人。
什么贪赃枉法,什么徇私舞弊,那些世家大族只要推出几个替死鬼,就能施施然把宁州天灾人祸盖棺定论。
能让皇帝杀子的,古往今来,只有造反这个理由。
夜里烛火微茫,只有巡逻队伍的脚步声。
驿站二楼的房间里,窗户封死,空无一物,不是监狱却也所差无几。
往日富贵无极的二殿下,如今衣裳染血脏污不堪,长发凌乱散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