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泡的龙井？”

沈景州点了点头，问她：“嗯，我要少喝点吗？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很故意，很故意。

春念人笑出了声，笔墨落在纸张上，一顿，然后一手行云流水的字。

岁岁平安，万事胜意。

“沈景州，我的琴呢？”

“在书房。”

“我是说余老制的那床琴。”

刚刚还不着边际的沈景州，现在像被踩在隐处一样，看着面不改色，手上一壶茶还没喝一口又泡了一遍。

春念人头也没抬，追问道：“你藏哪了？”

……

沈景州跟春念人的婚纱照，是在相识的第九年，在一起的第二年夏，拍摄于法国埃特勒塔的浪漫海岸。

天际将暗，深蓝的潮汐抚拍着海岸线，夏晚的海风中，成群的鸥鸟一声一声传得很远，无人机从高空飞过。

在潮汐降临的海岸线，沿海公路弯在陡峭山崖边。

公路边延展出的观景台上，一对新人在拍摄婚纱照。

春念人穿着纯白法式鱼尾婚纱，优雅神圣，华贵的拖尾曳地，圣洁头纱在海风中落扬。

她在风中回头，沈景州拿着象征着百年好合的百合手棒花，步步走向她。

沈景州在选择婚纱照拍摄地的时候，钟情有海的城市。

为什么要选在海边？还要选在傍晚？

因为。

潮汐是月亮的呼吸。

他曾有过一生一世的暗恋。

但胜在爱意盛大，所以不用为那些暗恋岁月遗憾。

选择暗恋，即为告白。

一生，一世。

心跳不止，不息。

……

沈景州跟春念人认识的第十一年，在一起的第四年，有了一个女儿。

春眠月三岁的时候，每天晚上沈景州都会带她去家旁边的广场上玩。

她玩着泡泡机，小手腕上还绑了个氢气球，边跑边发射泡泡，跑累了调头，看见带着口罩帽子的爸爸抱臂翘着二郎腿坐在花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