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激动,“你明知道他们一旦出手必要置你于死地,届时你会如何?”
“他们巴不得毁了你,你一旦入狱就只能任人宰割,他们世家折磨人的手段花样百出,或许你会被剜眼,亦或是被打断手脚,你会受刑,到最后千疮百孔,连死都是奢求!”
他浑身发颤,胸腔剧烈起伏,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无声砸入地面,他紧绷着身子,“你不要命了吗?”
许宴知一顿,站起身朝他靠近。
他紧盯着许宴知却是往后退了几步。
许宴知见状不再往前,她道:“此局......只能是臣。”
平和且残忍。
靳玄政连连摇头,“孤不明白,为何父皇不拦你?”
“因为他是帝王。”
许宴知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眸是平和的,却淡然到凉薄,“殿下,你当明白你父皇有他自己的责任,臣也有臣的责任,逃是逃不开的。”
靳玄政几近崩溃,带着哭腔:“可你真的可能会死。”
“臣知道。”
三个字,如刀般生剜人心。
“你们!你们!”他激烈喊着,眼泪一瞬决堤,“对孤未免太残忍。”
许宴知重新朝他靠近,这一次他没有再退,而是无助的耸动肩膀低声哭泣。
她蹲下身抱住靳玄政,“殿下,是臣的错。”
靳玄政揽上她的脖颈放声大哭,“你们,你们明知孤一直想帮衬父皇,一直想保护你,可你们却让孤亲手推你入局......”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孤知道这些?”
“你若是骗一骗孤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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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轻拍他后背,“殿下,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
靳玄政埋在她肩头,闷声道:“你倒不如一直把孤蒙在鼓里。”
“你如今告诉了孤恰恰证明你做好了自己会死的准备,你想让孤成长学会接受责任,这和临终遗言有何区别?”
“这才是孤最接受不了的。”
许宴知轻叹:“殿下,臣不会死的。”
靳玄政抬头看她,“你是不是有自保的法子?”
她点头,“有的。”
她继续道:“臣向殿下保证,不会让自己被剜眼、被断手脚亦或是受尽折磨。”
“当真?”
“当真。”
“你若骗孤,孤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笑一笑,“好。”
许宴知费了些功夫将靳玄政哄好、送走。
茶水凉透,略泛苦涩。
她慢悠悠的想,承诺......她许得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