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学堂正式定名为朝乾堂,翰林院开始筹备学堂女先生招考。
文彦隔三差五要找个由头去找许宴知,美其名曰探讨招考事宜,实则同她喝茶下棋,悠哉闲扯。
“太子殿下接了你的案子,整个朝堂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势头真足。”
许宴知指尖捻着棋子,姿态悠闲。
“势头不足世家不信。”
文彦摸一把胡须,哼哼两声,“都传你旧伤复发,瞧你这悠哉模样哪里像需要卧病在床的人?”
许宴知眼皮一掀,唇边带笑,“真卧病在床了你找谁同你下棋?”
她落下棋子,身子往后微微一靠,闲闲道:“翰林院正是忙的时候,你这躲懒都如此光明正大么?”
文彦挑挑眉,“我年纪大了,没有那些年轻人的精力旺盛,你要理解我。”
许宴知轻笑,“我够理解你了,我可是“有伤在身”的人,这几日你来我不都陪你下棋么?”
“诶哟,当真是老了,越来越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把自己搞停了官。”
许宴知浅笑,“看不懂就看不懂吧,我体谅你年纪大了,不奢求你能看懂。”
文彦被噎得瞪她一眼,“臭小子。”
她不以为然,骨节敲敲桌案,“该你了。”
文彦没好气去拿棋子,把棋子拿在手中却迟迟落不下去,捋须眯眼盯着棋盘思索该下在何处。
半晌,他道:“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耍赖了?”
许宴知哭笑不得:“天地良心,我是下棋会玩赖的人吗?”
文彦鼻腔出气哼了哼,把棋子扔回棋钵,“我不管,不下了。”
许宴知眉头一挑,忍俊不禁,“不下就不下吧,省的一会儿输了又说我玩赖。”
文彦嗤一声,“我岂是输不起之人?”
许宴知笑一声,“好好好,是我输不起。”
她轻抬手,示意人撤走棋盘。
阿桃重新沏了茶上来又配了一碟果脯和一碟龙井茶糕。
文彦抿茶叹一声,“瑞阳王的调兵令你怎么想?”
许宴知反问:“你觉得我该如何想?”
“怎么,问你的人很多吗?”
“反正不少。”
他道:“依我看你不会推行调兵令,你一向看得长远,调兵令的确有利于皇室集中兵权,但长远来看弊大于利。”
“可问题在于你是这样想,圣上就未必了,”他一顿,又道:“自古帝王或多或少都有疑心,只有将兵权牢牢捏在手中才会安心。”
许宴知笑了,“所以你今日来是想让我劝着圣上莫要推行调兵令的。”
文彦也没遮掩,“圣上对老臣信任的不多,基本只重用新进的年轻官员,你又是圣上最信任的人,若你相劝或许圣上会听进去。”
“别这么悲观,”许宴知淡淡道:“圣上的没表态已然是一种态度了,总得容圣上权衡一二。”
“你不必如此着急让我去谏言。”
文彦:“圣上态度实在模糊,谁都说不准他到底是何意。”
“需得防患于未然,所以才想让你从旁劝诫几句,就怕圣上突然决定了要推行调兵令。”
许宴知呷茶,“放心,我心中有数,会留意的。”
“对了,”文彦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有些激动道:“我孙女进京了。”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