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问:“你竟没同他打过交道吗?”
许宴知瞥一眼底下那抹天青,“没有,吏部中认识你,大抵没有必要再认识一位侍郎。”
她懒散靠着,自外往上看隐了面容,一只手仍然伸出窗外悠哉弄雨,她闲闲开口,“我曾在这儿扔过核桃,你可还记得?”
洪辰溪抿唇轻笑,“自是记得,那枚核桃仍被我置于盒中保存,那可是你替我解围的凭证。”
她眸色一暗,低低笑了,“核桃还是谢辞给我的。”
窗外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听上去像是刘闵诤一人在发泄怒意,对面之人迟迟没有出声。
这次没有核桃了,她也不想多管闲事。
洪辰溪往窗外看一眼,玩笑一句:“我找找你这次能扔什么?”
许宴知轻笑,“单人单法,这个法子只适用于你,换了旁人可不一定买账。”
底下的刘闵诤一股脑说完,激动得胸腔上下起伏,不经意往上一抬眼瞥见傅渊身后的楼上窗台有一只手正伸出来弄雨。
他一下噤声,迅速收回视线看着傅渊,“总之,我劝你还是别蹚浑水,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傅渊平静望着刘闵诤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转身抬首一看。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白皙修长。
手心微微朝上蓄着雨水,指尖被雨露沾得湿润,顺着指缝往下滴,瓷骨随着手腕转动格外明显,手心的雨水蓄满在不断向外溢,那人似是不在乎雨水会顺着手腕打湿衣袖,心无旁骛戏雨。
那只手之后有一张熟悉的脸。
是洪辰溪。
傅渊微顿,洪辰溪对面之人是谁?
楼上洪辰溪短暂与傅渊视线相撞,他错开眼对许宴知说:“他看见我了。”
许宴知手腕一转,手心朝下将蓄水倒出,轻晃了晃手上雨露将手收回。
“这都能瞧见?”
洪辰溪扫一眼她冷白骨感尤带湿润的手,“你的手很好看。”
许宴知不明所以,“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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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地笑了,“所以很难不会被人注意到。”
许宴知用锦帕擦手,依旧不大信,“这算哪门子的解释?”
她端茶呷一口,“左右他瞧见的是你,总不能凭一只手就能知晓坐在你对面的人是我吧?”
洪辰溪轻抬眉,“说不准。”
“他走了吗?”
洪辰溪瞧着那把天青伞渐远,“走了。”
许宴知直起身子,“说说正事吧。”
“圣上有意清查贪官污吏,那都察院免不了要与吏部协作,故在开展清查前,吏部和都察院内部都要先开始清查。”
“你怎么想?”
洪辰溪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吏部自查一事我会向上报给柏大人,他应该没有反对的理由。”
许宴知眼皮一跳,“这倒未必。”
“柏大人不是圣上的人吗?”
她解释道:“或许吧,但自从景王回京之后我总觉得京中之人的背景都不大明了,像是蒙了一层纱,乍一看知道他是谁的人,可仔细却又看不清。”
洪辰溪:“你怀疑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