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明张张嘴,话没说出口眼泪先落下来,他拉着许宴知就往外走。
走到灵堂时,李忠明才结结巴巴开口,“郡主,郡主她……”
脑中“轰”一声,许宴知浑身冰凉,僵在灵堂外。
入眼是刺眼的红,那是嫁衣。
沈玉寒一袭火红的嫁衣倒在棺材旁。
嘴角溢出黑色的血。
她怀中抱着的,是赐婚的圣旨和一纸婚书。
许宴知耳边乱糟糟的,失神往里走,一个不察被门槛绊了个踉跄,李忠明连忙扶着她,哽咽道:“渡危……”
许宴知推开他,走到沈玉寒身边,她蹲下来扶上沈玉寒的脸,“玉寒,别睡了。”
“醒醒好不好?”
“别吓我,玉寒。”
李忠明来拉她,“渡危,渡危你听我说,郡主她……服毒自尽了,”
“郡主昨夜带来的汤里有安神散,所以你我会一直睡到现在。”
谢世霖哀叹,“她留了封信,想与敬之葬在一起。”
葬在一起……
死了,沈玉寒死了。
许宴知怔怔愣神,紧接着胸腔一痛,一口鲜血吐出,随后眼前发黑没了意识。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谢辞就垫着脑袋躺在她身侧,嘴里叼一根不知哪里来的草根,悠哉悠哉的笑。
“渡危啊,你在想什么呢?”
她说不出话来,却能感觉心口酸涩。
谢辞继续道:“人嘛,早晚都有这一天的嘛,你不必为我难过。”
“你能好好活着就好啦。”
谢辞说着站起来要往前走,许宴知伸出手想去抓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谢辞不断往前走。
她想叫住谢辞,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辞一直往前走,突然停了一下,回首朝她灿烂一笑,“渡危啊,我走啦。”
“你要好好的。”
“渡危,别死。”
“谢辞!”许宴知终于喊出声,她猛的睁开眼,枕头上一片湿润。
阿桃哭着扑上去抱她,“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好久,我真的很害怕。”
许言舟掉着眼泪站在床边,宁肆揽着他的肩,姜祀倚在宁肆胸膛哭。
许宴知目光呆滞,盯着头顶床幔,“谢辞呢?”
阿桃愣了一下,“谢大人和郡主已经离京回苏州下葬了。”
她喉咙干哑,“知道了,”她抬手拍拍阿桃后背,“我没事,别哭了。”
阿桃抽噎着松开她,“李大人他们都来看过你,可是你一直发烧,睡了两日。”
许宴知捏捏眉心坐起身,“嗯。”
许言舟挪到床边,低低开口,“哥哥……”
“我没事。”
她抬手摸了摸许言舟的脑袋,重复道:“我没事,言舟。”
“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