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戎珵赴宴还真让他查出些东西来。
当夜他刻意避开陆家父子,在宴席上为了不引人注意一直默默坐着,坐过了上半场,一直没有任何异样,直到下半场时他发觉席面上的人陆续少了。
少的这些人各自带的小厮都还在,说明他们都未离府,只是不回席面了。
陆戎珵留了个心眼跟着一个正离席的人退出去,一路左拐右绕又穿过一片竹林。
竹林尽头有一水池,水池旁有假山。
假山外守着两个小厮。
陆戎珵止了步,瞧见那人掏出腰牌给小厮看了一眼,那小厮在假山上一块凸起的地方按了按,随着“轰隆”一声低响,山石移动露出一条暗道来。
那人神色无常,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陆戎珵认出那人来,是吏部文选司主事李复。
陆戎珵原路返回,寻了借口应付问他去了哪里的赵大人,静静待到宴席结束和赵大人一道离开。
翌日一早陆戎珵便在许宴知院外等候。
许宴知并不在都察院,她早早就去了大理寺。
“我去沈长安的府上问过了,他说自己没有同人结怨结仇,手上的事务也没有涉及谁的利益,他也不知会有什么人要杀他。”
“韩伟中我也去见过了,人没事,就是摔了一跤又被吓着了所以不见外客。”
李忠明摸摸下巴,接着说:“韩伟中当日值夜,回府时天色已晚,他图快就抄了近道,谁知在路上不知踩到什么摔了一跤。”
“他摔得不轻,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也顾不上别的了,一瘸一拐的回了府。”
“他回了府,有光能看清,这才发现自己鞋底上、衣袍上全是血。”
“被吓着了,卧床好几天。”
许宴知问:“那条近道你查过了吗?”
“我昨儿没来得及去,但差人去看了,干干净净,什么线索都没有。”
“被人清理过了,”许宴知转着扳指,“若韩伟中当夜就报官,或许不会被清理得这么干净。”
李忠明一耸肩,“人被吓成那样了,一时没想起来,他第二天想起来了差人去通知府衙,结果府衙的人去了也没发现什么。”
“啧,”许宴知微蹙眉,“府衙那边一向办事效率不高,等他们赶过去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李忠明耸肩,“没办法,京中百姓有案情直接跳过了府衙找到大理寺,日子久了府衙那边就懒怠了。”
许宴知又道:“可大理寺也不是什么案都查吧?”
李忠明点头,“是这样,但近几年府衙那边越来越不顶事,连小案都流到大理寺了。”
“嗯,”许宴知淡淡应一声,“回头敲打一二,若还是这样便换人吧。”
李忠明揉揉后颈,扭了扭脖子,“也是,总这么全压给大理寺他们白领俸禄可不行。”
许宴知见他眼底倦色明显,道:“怎么了?近日事务很多吗?”
他摇摇头,“嘿嘿”一笑,“李衍那小子太能折腾,就爱大半夜的嚎,我怕吵着如槿休息,就抱着他在院子里哄了一宿。”
许宴知唇角弯了弯,“这当爹的人就是不一样。”
李忠明拍拍她的肩,“你等着吧,你这义子恐怕是个能折腾的,届时能把你愁死。”
许宴知哼笑,“大不了我躲着不见,你是他亲爹,还能放任不管?”
李忠明照着她肩头来了一下,“有你这么当义父的吗?”
她耸肩,“有你这么当亲爹的吗?”
二人说笑一阵,许宴知言说要走。
李忠明摆手,“成,你去吧,沈长安这事我会继续查的,回头有了线索再告诉你。”
“嗯。”
许宴知从大理寺出来,宁肆抱着猫在马车外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