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辞、李忠明、沈氏兄妹还有黎仲舒……
眼下借着月色,她能在溪水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寒意化作邪祟一寸寸攀上她心尖,将理智慢慢包裹后势要取代,她鬼使神差的想,人死了会去什么地方?
若是将人心冻住,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她唇角溢出一抹嘲弄,死在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长眠于雪山之下,伴着常年不绝的溪水。
耳边似乎响起了谢辞的声音,他让自己别冲动,让自己别陷入情绪。
当初血染伞面的场景不受控的缠绕心头,锋利残片割破皮肉的瞬间是鲜血四溢,浓重的血腥充斥在鼻尖,一滴一滴落在伞面上,污了伞面图案,红的触目惊心。
许宴知微微歪头,若血能将溪水染红莫不是一番好光景?
她双眸微垂,长睫低低垂落遮掩眸中隐隐翻涌的兴味,近乎诡异的兴奋附在唇角,另一只手已经隐入大氅去摸腰间的短刃。
探入溪水的手已经麻木,察觉不到任何冰凉。
指尖触及刀柄冰凉时她呼吸一凝,心中似是有困兽要撞破阻碍逃出,只要逃出就会带着汹涌异常的波涛将她溺死。
“许大人。”
身后忽闻声响,她意识回笼一些。
去摸刀的手虚虚扶在刀柄上,却良久没有回应。
身后的人见状又走近几分,“许大人,覃副将找你。”
她口吻极轻,似是要随风而去,“什么事?”
不等那人开口,身后又传来覃仲的声音。
“渡危,你在这里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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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碾过不平的地面吱吱作响,这声响倒将她神识拉回不少。
她不动声色的将探入溪水的手收回,站起身来,“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这么冷——”
覃仲在他看清许宴知的神色时猛的一怔,没说完的话就卡在喉咙中。
许宴知神色极淡,眸中如死水幽沉,眼眶红的吓人却并无湿意,她腰背挺直将紧绷的弦拉至极限,从她身上透出来的是沉沉的死寂。
活像个将死之人。
许宴知双手皆隐于大氅之下,无人得知她方才在做什么。
玉似的人顷刻没了光泽,暗淡将她整个人笼罩。
看得覃仲不由心惊。
“什么?”她微歪歪头,眸中沉寂终于有了波澜,片刻后渐渐褪去恢复了往日清明,荒芜的山开始散出生机,她好像又活过来了。
覃仲有些紧张,咽了咽唾沫稳下声道:“这么冷的天,还是不要出来散步了。”
似是知晓覃仲在担心什么,许宴知笑了笑,“只是散心罢了。”
她又问:“覃副将找我是有何事吗?”
覃仲摸了摸鼻尖,“我也睡不着,便想着同你下盘棋。”
覃仲没将担心她会想不开出事的话说出来,随口编了个理由应付。
许宴知没拆穿,只是柔和的笑了一下。
夜色下她的目光柔淡,却像泛着银光的刀刮过心尖,乍一看不觉,等回过味来却是入骨的寒凉激得人陡然一身冷汗。
袖中的手渐渐回暖,她笑意渐浓,“不是要下棋吗?”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