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有繁园,多为富家子。
繁园地势开阔,东有猎场,西有垂丸地和蹴鞠场,园中有湖可泛舟可垂钓,亦有马场高台,也不乏品茶观景阁台。
常有高门贵府来此寻乐游玩,便不乏意在结交贵门之人。
朝中官员应酬除了声乐酒色,便是在这繁园消遣。
许宴知受同僚相邀到繁园打猎,她意不在打猎,多是往来应酬。
“诶我说许大人,听说你们都察院要换地方了?”
“是,这不是前些日子走水了吗?圣上恩典,给都察院换了个地方。”
“我听说圣上给的那地儿可不小啊,许大人,真有福气啊。”
许宴知笑笑,“说到底也多亏了圣上重视都察院不是?要不哪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话间不远处有野兔现身,许宴知有意射偏让另一人射中,她笑道:“张大人,好箭术啊。”
那人笑呵呵回应,“哪里哪里?许大人让我了是不是?”
“诶,张大人说的哪里话?在张大人这样好的箭术前我自愧不如何来让一说?”许宴知笑意加深又道:“我听说张大人善识人,张大人府上布局皆是由一工匠设计,不知这工匠是何来头?”
那人拎着野兔笑眯了眼,“他呀,不是什么名工巧匠,但确实有些能力的,正巧你们都察院不是要重建吗?我给你引荐引荐。”
“如此,就多谢张大人了。”
恰旁人插话,“许大人,你身上这件秋裘不便宜吧?”
许宴知垂首一看,后扬唇一笑,“说来惭愧,我看不出这秋裘的好坏,不过是外公心意罢了,做晚辈的哪里有论东西的好坏的道理呢?故而我也没多深究。”
有人接话:“许大人,先不论是不是长辈心意,方才何大人说得对啊,你这秋裘确实是好东西。”
许宴知佯装不知,问道:“哦?这怎么说?”
“秋裘比冬裘可讲究多了,冬裘只求保暖,这秋裘既要防寒又不能太热,讲究温热适中能防秋日寒凉又不至于太热,依我看许大人这件秋裘定是用料做工极讲究的,防寒不热还不显臃肿,我细瞧着这刺绣偏江南工艺啊。“
“你怕不是忘了,人家许大人的外公不就是江南的姜家么?”
那人一拍额头,“还真是给忘了,难怪呢,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许宴知笑意不变,“说起来我府上还有些从江南来的料子,等回头我给各位大人送一些去,左右我也不太懂好坏,放在我府上也是积灰,不如就给各位大人拿回去做几身新衣裳。”
“诶,这怎么好意思呢?”
“是啊,是啊,许大人这可说不过去啊。”
许宴知淡笑,“布料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再者,各位大人在朝中不也帮了我不少忙嘛,有来有往方可长远。”
“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
众人受了许宴知给的好处话语间多了热络,“许大人,我可听说了,柯相正打算扶人顶杨禄的位置呢。”
“我也听说了,不仅如此,柯相还打算扶族中侄儿上位呢。”
许宴知:“是吗?他这侄儿是什么人啊?”
“叫柯褚,外官,政绩嘛也就马马虎虎吧。”
那人佯装说错话,拍了拍自己的嘴笑道:“诶呦,我也是听说的,许大人别放在心上啊。”
许宴知含笑点头,“自然,不过闲聊罢了,不当真。”
众人说话间有小厮前来禀告。
“敢问许大人可在?”
“什么事?”
小厮道:“园外有人求见许大人,她说她是代她家主子来的。”
许宴知闻言面色不变,朝众人拱手,“诸位继续,我先失陪了。”
许宴知驾马随小厮先一步出了猎场。
来人正是春娘,她特意戴上了面纱。
“许大人不必下马,奴家只是来同许大人说一句话的。”
许宴知长眸微眯,微微俯身倚在马背上睨她,“说。”
春娘凑近,压低音调说:“许大人想要的人三日后会送到许大人面前。”
“只是玉春楼解封一事还需许大人多多费心。”
许宴知勾唇轻笑,“静候佳音。”
春娘朝她福身行了一礼,“奴家告退。”
春娘人一走身旁就有人调侃,“哟,许大人,那小娘子是谁啊?也不让人进来坐坐?”
许宴知笑回:“人家可不愿跟你们坐坐呢。”
“哈哈哈,听到没,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