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郕使团在京中行动受限,被靳玄礼有意冷落几日后终是换了态度,重提进宫面圣之事。
消息传进宫中时许宴知正同靳玄礼棋中对弈。
许宴知懒散模样,官帽放在一边,侧躺在软垫上,一条腿弓起搭着手,棋钵被拿到她跟前,执棋落子。
李公公上前禀告,说晋郕使团想要进宫面圣。
靳玄礼闻言未应声,落下棋子后抬眼去看许宴知,“你怎么看?”
许宴知勾唇一笑,“我能怎么看?人家使团要见的是你。”
靳玄礼斜她一眼,她才笑道:“行行行,不说笑。”
她盘着腿坐起身来,敛了笑意道:“冷了这么些天,也该见见了。”
“他们态度变不变,见了才知道。”
靳玄礼应一声,将棋子扔回棋钵,下巴一抬,“你收拾收拾,陪朕一道去见见。”
许宴知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我去做甚?左右我不过是个监察御史,这样的两国相交我就不去了,西郦认识九皇子,晋郕我可不认识。”
靳玄礼抬腿踢她一脚,“让你去就去,话这么多。”
他起身由李公公上前整理衣襟,瞥一眼仍懒散的许宴知,“朕先过去,你一会儿过来。”
许宴知撑着脑袋瞧他,随口说着浑话,“圣上就这么离不开我?”
靳玄礼凝噎片刻,忍一时越想越气,抬腿朝她又是一脚。
李公公笑拦他,“圣上消消气,使团传信时就在宫门外候着,眼下得了信应该已经进宫了,圣上此刻过去时辰正好。”
许宴知笑嘻嘻道:“是啊是啊,圣上快去吧。”
靳玄礼冷哼,“朕不跟你计较,你一会儿记得来。”
许宴知故作正经一拱手,“臣遵命。”
“德行。”
靳玄邕一走,亭外宫女仅余两三人。她再次弓膝搭手虽懒散但隐隐透出些威势,笑意淡下来,扬声道:“出来。”
花坛后有一宫女现身,进入亭中跪在她脚边,“许大人,奴婢有话要同许大人说,事关重大还请许大人并退左右。”
许宴知一抬手,亭外宫女纷纷垂首后退。
“说。”
那宫女低垂着脑袋,缓慢朝前挪了挪,许宴知下意识蹙眉,她俯身擒住那宫女下巴将头抬起,她有意压低嗓音,“娘娘勾引人的手段还真是别具一格。”
步月见媚眼如丝顺势攀上她的手,摸到她腕间有佛珠便有意无意拨弄着珠子,“许大人还真是了解我。”
许宴知淡下神色收回手来,“娘娘不妨有话直说,这样的手段对臣没有用。”
步月见低低娇笑,往后一坐用手撑在许宴知软垫木沿,勾着发丝抬眼瞧着她,“许大人还真是一如既往不待见我。”
许宴知淡淡:“娘娘见臣到底有何事?”
步月见生的娇媚,眼眸含情如一汪春水,眉如柔山,一抹殷红点樱唇,笑意玩味颇具风情。她此刻丝毫不顾身份就坐在许宴知脚边,撑着脑袋撩拨青丝,半笑半媚道:“前些时日听说许大人中毒命不久矣,我还为你难过了一阵呢。”
许宴知低嘲,“娘娘没少祝我早死吧?”
“许大人还真是了解我,我巴不得许大人死呢,”她红唇一勾,眼波流转,指尖在许宴知膝上轻点,“可许大人若真要死了,我也是会难过的,毕竟许大人的一副好容貌深得我心呢。”
许宴知轻嗤,垂眸对上她含情神色,“娘娘怕是忘了,当初娘娘眼中的俊俏郎君是谢辞,臣只是小白脸。”
步月见媚笑出声,“许大人记得这么清楚,莫不是吃味了?”
“臣只是在想娘娘之前对谢辞是何等执着,为何如今又能将心思放在臣身上?臣非圣上,就算真被娘娘撩拨动心,又能给娘娘带来何好处?”
步月见:“谢大人是好容貌,许大人也是,谢大人有了心上人我不屑再争抢,可许大人不一样。”
许宴知没了耐性,“娘娘若无其他事臣就先告退了。”
步月见身子一倾,将下巴抵在她膝上,玉手轻扯她衣袖,“我来是要告诉许大人,宫中那个未降生的孩子未必就是龙种。”
“证据呢?”
“证据自是要许大人你自己去查了,”她娇嗔一声,似叹似怨道:“许大人不必对我如此戒备,我可舍不得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