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舒离京那日,众人皆于城门相送。
“好啦,别难过啦,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宋云舒柔声捧着沈玉寒的脸安慰,她笑了笑,“玉寒,我会时常给你写信的。”
沈玉寒眼眸一垂,隐有氤氲,她抱着宋云舒沉闷道:“那你说话要算数,不可以忘了我,不可以不写信,更不可以让自己身处险境。”
宋云舒失笑,轻拍后背以安抚,“不敢忘了你,不敢不写信。”
“最后一个呢?”
宋云舒叹了叹,“我尽量。”
“不能尽量,要必须。”
“好好好,我不让自己身处险境。”
沈玉林良久不言,终是按了按宋云舒的肩,“该启程了。”
沈玉寒红着眼眶从她怀里退出来,谢辞走上来揽着沈玉寒的肩,无言安慰。
宋云舒朝沈玉林扬唇一笑,大大方方抱了抱他,“我走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你可是要来娶我的。”
“不敢也不会忘。”
季如槿将木盒递给宋云舒,“这是我亲手做的肉干,果脯,你拿着路上吃。”
李忠明嘿嘿一笑,“如槿的手艺可好了,你路上真有口福。”
宋云舒抱着木盒也在笑,“多谢阿槿。”
黎仲舒也给了她一个木盒,“这是我家夫人特意叮嘱让我给你的。”
宋云舒接过一看,眉眼带笑,“是护腕!好细致的刺绣,夫人真是好手艺。”
“喜欢就好。”
许宴知笑言:“相聚有期,望‘宋将军’一路平安。”
宋云舒重重点头,“凭你一声‘宋将军’,我自当要真担个将军的官职回来,”她突然蹙眉,“对了,你们改律……”
许宴知含笑摇首,“你不必担心,京中这些有我们,你且肆意疆场就是。”
宋云舒爽朗应下,她利索上马,朝他们挥了挥手,“后会有期。”
她骑于马背,周身被镀上金光,她笑意明媚,如天上苍鹰一般自由洒脱。
宋云舒是极少数能够习武学字的女儿家,她没有世家规矩的束缚,也没有固执己见的父亲,她可以肆意展开羽翼翱翔,她不适合京城,京城于她总有流言蜚语暗中诋毁,狭隘之人看不惯她比男子更甚的洒脱,企图将她用唾沫淹死,想用繁文缛节做锁链困住她的手脚,用所谓“女子当如何”蒙住她开阔视野,卑劣的用“道理”掩饰想要将她困于宅院的私心。
沙场才是她的天地,宋云舒与许宴知其实极为相似,文武皆通,心有抱负。唯一的区别便是她二人的天地不同,宋云舒爽朗直率,更适合自由简单的沙场,京中弯弯绕绕太多,稍有行差踏错便会落入圈套。
黎仲舒曾同许宴知说过,若她不在京城在疆场,恐怕也是宋云舒这般的恣意爽朗。
眼下众人皆抱拳,“后会有期。”
宋云舒驾马而去的背影如飞翔的鹰,坚韧有力,展翅高飞。
沈玉林定定望着,良久才回神。
许宴知拍拍他的肩,“走吧。”
谢辞探头来看,“小侯爷今日怎么都没同她说什么话?”
沈玉林淡笑,“该说的都说过了,她心中明白。”
谢辞一挑眉,嬉笑道:“你二人倒是默契。”
李忠明接话,“你羡慕了?”
谢辞:“我羡慕什么?郡主同我也默契得紧呢。”
沈玉寒笑睨,轻拍了拍他胳膊,“行了,就你贫。”
黎仲舒在许宴知身侧轻声问:“你让我查的我都查了,晚些时候给你送过去。”
许宴知颔首,“知道了,多谢你。”
李忠明狐疑挑眉,“谢我?”他虚掐许宴知脖颈,“你再说一遍谢我?”
许宴知没好气斜他一眼,“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欠?”
黎仲舒一耸肩,“近墨者黑咯。”
谢辞恰好闻声,凑过来问:“什么近墨者黑?你们说什么呢?”
“他说你欠。”
“她说你欠。”
谢辞:“……”
谢辞白他二人一眼,“啧,我就多余问。”
李忠明在前唤了一声,“诶,快点啊,我都饿了。”
“饿死鬼投胎吗你?”
李忠明冷哼,“你不饿?”
“你猜?”
“猜你二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