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心了。”
严正哼笑,“你怎知是我夫人安排?”
“严大人为官一向刚直,从不会过问闲事,这好茶之说恐怕是夫人替大人打听的,因我领了彻查之命,严府总不好怠慢故而以好茶招待,”她顿了顿,又道:“想必夫人在背后为大人打点过许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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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正点头,“我一向有话直说,为官这些年来得罪过不少人,正是夫人辛苦时常为我打点人情。”
她轻笑,端杯轻抿,“托严大人向夫人带句话,夫人放心,在其位谋其职,我不会因茶的好坏而断定人的对错。”
许宴知置杯,将认罪书放于桌案。
严正仅一瞬淡瞥,静静饮茶。
“严大人不看看吗?”
“不用看也知前因后果。”他继续道:“查案这些年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们也不过是想图钱罢了,说到底还是官场争斗牵连百姓,不然也不会哄骗他们联名上书。”
“那严大人的意思是……认了?”
他轻叹,“百姓无辜。”
“他们会觉我收受贿赂,其根源还是不信朝官,是我们为官的没有做出些实事来让百姓相信。”
许宴知却道:“人心难测,并非他们不信任,而是他们本就有意攀咬秦家。”
严正深深望她,“我说的不是此事,却也是此事。”
许宴知一怔,后垂眸一叹,“严大人所言有理。”
严正又道:“这认罪书你自行处置即可,不必顾及我。”他低低一声:“至于认不认的,都不重要,清名也好污名也罢,我问心无愧便是。”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许宴知只觉此茶甘香回味清淡却能抓人舌根。
透过茶汤似是能瞧见雨中青松,任风雨飘摇,其直韧不改。
二人皆静默品茶。
片刻后严正开口,“你在布局了吧?”
许宴知抬眸轻笑,却没应声。
严正继续说:“如今改律一停,你不会就这样让它一直停下去,且杨禄已然宣战你我,你必不会躲。”
“是,”许宴知轻晃茶杯,“总该应对的。”
该说的已经说完,她置杯起身,“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严大人不必送。”
严正起身拱手,“许大人慢走。”
……
三日后,都察院。
“大人,根据那妇人描述,人像已经画好了,要张贴出去吗?”
许宴知没抬头,“不必,暗中去寻人即可,不用闹得人尽皆知。”
“是,大人。”
付白端着茶进来,“大人,张戬又来信了。”
许宴知这才顿笔,“他在滁州情况如何?”
“张戬平安无事,信上说滁州守卫多了不少,却只是守在城门让百姓只进不出,城中时有人闹事,不像三五地痞倒像是同属一处。”
张戬说的隐晦,许宴知当即明白,“这滁州官员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岂能容一群乌合之众在城中闹事?”
付白蹙眉道:“百姓只进不出,莫不是为了封锁城中消息?难怪滁州一直没有监察之情传来,原是消息被封锁了。”
“回信张戬,让他自己多加小心,为顾安全消息不必来得太勤。”
“是,大人。”
“对了,万重先生有消息了吗?”
付白回道:“探子来报,据万重先生常交稿的书屋掌柜交代,万重先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交稿了,且每次都是由一个戴着面具的小书童去交稿,也不出声只交稿拿钱,万重先生自己从不露面。”
“你且细说说这万重先生。”
“万重先生一直挺神秘的,他所写话本在民间广为流传,颇受人喜爱。他话本涉猎的挺多的,什么俏郎君爱上小丫鬟,什么大将军与青楼花魁,有妖魔鬼怪一类惊悚的,有查案游侠仗义执言的。”
许宴知指尖轻点,“那他写的我这戏目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