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伸手一指,“就前面。”他搭上许宴知的肩,“我们苏州的女子个个温婉动人,你要不趁这个时候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为何?你这个年纪该定亲了。”
“不为何。”
“油盐不进。”
“别指手画脚。”
雨渐渐大了些,水面被激出大大小小的波澜,船家戴上斗笠又穿上了蓑衣,小船上似乎还有客人,船家划桨的速度又加大了些。
不消片刻,街上的行人就少了,水边屋檐下躲了不少过路人。
“等会儿再走吧。”谢辞说。
许宴知和他站在一处屋檐下,眼前就是水道,不时有船渡过。耳边似乎除了雨声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许宴知所站的屋檐是一家油饼铺子,热锅里的油翻腾着随着店家放入面饼发出“呲啦”的声响,夹着雨声好些似幻似真,扑面而来的热气充斥鼻腔,势要将雨水带来的湿冷统统赶走。
许宴知吃着栗子,眯了眯眼,“此时就不错。”
“什么?”
她说:“阴雨绵绵,与两三好友同游苏州街道,不着急不追赶,吃吃喝喝没有目的,淅淅沥沥雨声作伴,此时最好。”
谢辞撑着她的肩,“也是,难得安宁。”
“此刻,不谈政事。”
“好。”
……
雨水并未维持多久,但却能让人有片刻静心。
许宴知和谢辞重新启步,“晚些我来找你,带你去见见潘伟琤。”
小主,
“那你现下要去哪?”
“买个牛肉酥饼,去查江麓安。”
许宴知轻笑,“就记着你的牛肉酥饼了?”
谢辞拍拍肚子,“没饱呢,自然得吃。”
许宴知突然抬脚紧接着猛地一跺,水花溅到谢辞的衣摆,他本就着墨色便衣,水花在他衣摆上短暂发亮后迅速隐入布料,不见踪影,但若是用手一碰便知干湿。
“许宴知!”
“喊什么?喊什么?我在这儿呢。”
“不是,你最近是不是闲出病来了?”
许宴知耸肩一笑,“近日是清闲,也不知京城的情况如何。”
谢辞被引了话头一时忘了许宴知方才的举动,他说:“严大人倒是来过几封信,大理寺没什么情况,只是柯简之一党似乎对改律法一事有些微词。”
许宴知蹙眉,“这个时候才有微词,早干什么去了?”
“估摸着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有别的想法已经于事无补阻止不了改律法了,但非得出来膈应人。”
“陆大人没给你写信?”
许宴知回他:“写过,他问我潘伟琤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也提过朝中有人反对改律法的事。”
“前些时候我还从州府领了一份由户部下发都察院撰写的公文,我瞧着百姓的反映都还不错。”
谢辞:“那就好,那这事儿就能继续进行了。”
他问:“你呢?你准备去哪?”
“回府,等你的消息。”
“成。”
谢辞买好牛肉酥饼,许宴知正说要走,谢辞又突然叫住她,“你等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许宴知站定等他开口。
谢辞一本正经地朝她走过去,紧接着用力一踩,溅了许宴知一身污水。
“……”
“舒坦了,你走吧。”谢辞连忙后退远离她。
许宴知哼笑抚掌,“好好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吧?”
谢辞咬着酥饼,“说对了,”他笑的得意,晃了晃脑袋,“晚点再见咯。”
许宴知哭笑不得,掸了掸衣袍往姜府走。
阿桃见了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在泥潭里玩够了?”
她一耷肩,“也还好吧。”
“去把衣裳换了,让老爷瞧见你又得挨骂。”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