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斜他一眼,“这算什么天机?”
“你又不是我道中人,你懂什么?”
许宴知没说话,脱了鞋踹他一脚,“你拿我还恩情,你还有理了?”
尽疏也没躲,“反正你入我道中也不亏。”
“对了,谢辞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许宴知说:“下午时他俩偷偷溜进屋中,他俩都说准备好了,就等你的法事开场。”
尽疏懒洋洋的,“先歇会吧,夜里才是正戏。”
许宴知不疑有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和衣而眠。
……
四更时尽疏将许宴知叫醒,“时辰差不多了。”
许宴知穿好鞋,整理好衣袍才跟着尽疏走出去。
小主,
法事在张家小姐的院中办,许宴知在一旁看着尽疏在法坛前念叨着,她也没仔细去听,左右她也不懂。
张赫磊在许宴知身侧,问:“清殊道长不去吗?”
许宴知闻言淡瞥一眼张赫磊,语气不轻不重,“此等小事有他即可。”
张赫磊恍然大悟,“是是是。”
尽疏那边也不知进行到哪一步,只见他正要点香,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四周的蜡烛竟齐齐灭了。
尽疏手一顿,道:“张福主,看来令千金不愿离开。”
张赫磊的面色煞白,额头满是冷汗,慌乱的往四周去看,“道……道长,小女可说为何……为何不肯离去?”
“为何~爹爹你说~女儿为何不愿?”不知从何处传来这阴冷飘渺的女声。
这声音如淬了冰一般,让人从头到尾升起冷寒,仿佛身后有一双冰冷刺骨的手正划过后颈。
张赫磊猛地往后退,撞到了椅子便一下跌坐在椅子上,他紧紧抓着扶手,“道长!道长!你们听见了吗?”
许宴知则是不紧不慢的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听见了,令千金在问你呢,张福主。”
院子里的尽疏又比划着什么,嘴里一直在念叨,最后猛地一退,竟咳出一口血来。
他道:“令千金的怨念极大,贫道恐不是她的对手,若想保命,须得化解怨气。”
张赫磊却如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许宴知的衣袖,“道长,你不是他的小师叔吗?你一定很厉害吧,道长你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许宴知垂下眼,“贫道自有法子化解,但贫道须得知道事情原委以及令千金的怨从何来。”
张赫磊张了张嘴,最后松开了许宴知的衣袖,“这……这……”
他正犹豫之际,院中的窗户忽然全被打开,一时阴风大作,窗户被砸得直响,法坛上的东西被风吹到地上散乱一团,又是一道期期艾艾的女声响起,“爹爹,女儿真的好冤呐~”
“爹爹~你为何如此狠心~”
尽疏在院中似是被什么攻击,他几个动作抵御后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许宴知快步上前撑住尽疏的背,念着尽疏教给他的口诀,做出几个道家的手势来。
阴风有了停势,许宴知扶着尽疏道:“张福主若不愿透露,贫道这就走了,尽疏已被令千金打伤,贫道已然仁至义尽,令千金的仇怨就靠张福主自己化解了。”
许宴知说完就要走,张赫磊连忙叫住她,“道长!道长!你们不能走!”
她脚步一顿,似是在等张赫磊继续开口,可张赫磊张了张嘴还是犹豫不决,半晌也没说出什么。
就在这时,屋中有白衣飘过,伴随着女人凄冷的声音响起,张赫磊身旁的瓷瓶突然碎了,手边的茶盏也突然四分五裂,吓得张赫磊大喊,“我说!我说!道长你别走,我说就是。”
“我家小女不是被小贼侮辱,而是在春和宴上被人选中,然后,然后……”
“爹爹~”
张赫磊一激灵,“然后小女不堪受辱便上吊自缢了。”
许宴知问:“春和宴是什么?”
张赫磊环顾四周,小心翼翼道:“我只知是曲大人办的。我儿大了,该为他寻个好差事了,可我毕竟只是商贾,也不认得什么大人物,我听说去春和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便想着让小女赴宴,好让我搭上线。”
许宴知语调发寒,“你可知你女儿赴宴后会如何?”
张赫磊嗫嚅道:“知道……但若是他们没瞧上小女,我又如何能搭上线呢?为了我儿,只能让她委屈委屈了”
许宴知一脚踹翻烛台,“荒唐!”
“你这哪里是让她委屈?你分明是将她推入火坑!”
“来人,拿下!”
一时间从屋中涌出不少白衣装扮的衙役,甚至连屋顶都冒出好几个人头来,个个手里都拿着一把很大的扇子。
“你——你不是道士!”
许宴知:“押回去。”
“是,大人。”
她推开尽疏,“行了,演的怪好的。”
尽疏乐呵呵擦了擦嘴角的鲜红,“我算是为你自损名声了。”
“神棍一个,这不是你拿手的吗?”
尽疏不乐意了,“我跟外面招摇撞骗的不一样。”
“行行行,不一样。”
“真不一样!”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