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观主并未强留许宴知,只是在他们走时随口问了一句,“小师叔你们是要去沧州吗?”
李忠明下意识摇摇头,“去楝河。”
许宴知淡淡瞥一眼观主,后者仍是一副笑模样,只是眸子里闪的光让她有些莫名警惕。
许宴知他们启程后观主在门口望了片刻,又轻声哼笑一声,“楝河也有云清观呢。”
……
许宴知和李忠明抵达楝河时已是深夜,他俩到了楝河官驿,打听了谢辞的屋子,然后一人一脚踹开房门。
谢辞被惊得猛地坐起身来,手已经摸在枕下的刀柄上了。
谢辞看清来人后破口大骂,“你们俩疯了是吧?就该把你们俩关在笼子里,省得总出来乱叫咬人,你们俩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你们不睡我还睡呢,能不能当个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俩善良一点吧。”
谁知他二人直接罔若未闻。
许宴知坐到他榻边,“诶,你这有什么吃的没有?”
李忠明已然动手翻谢辞的柜子,“你把吃的放哪了?”
“……”
谢辞无奈压下额头青筋,下床给他俩拿吃的。
待他俩吃饱喝足,谢辞冷哼道:“吃完滚出去,小爷还困着呢。”
“哦。”许宴知起身拍拍衣袍,“你明日记得等着我们。”
“快滚吧。”
第二日一早,谢辞一脚踹开许宴知的房门,“快起来快起来。”
许宴知面色难看,揉着脑袋从榻上坐起来,“谢辞,冤冤相报何时了?”
谢辞摇头晃脑的,“醒了?那我去叫李忠明了。”
然后又是一阵踹门声,隐隐约约传来李忠明骂骂咧咧的声音。
结果就是,三人都没休息好,眼下的乌青一个赛一个重。
一顿早膳吃得哈欠连天。
待好不容易清醒些,谢辞才认真道:“你们寄来的信我看到了,还没来得及回。”
“我在楝河查的案子起初只是一桩盗窃案,那小贼潜入一大户人家本想偷些贵重的东西拿去卖钱,可谁知他走错了方向,进了那户人家小姐的闺房,小贼刚进去一抬头就瞧见了那家的小姐挂在房梁上自尽了。”
“那小贼被吓得大叫,引来了家里的守卫,小贼被当场抓住,原以为那户人家会把小贼交给府衙,并报案自家小姐自尽之事,可谁知不仅没报案,连丧事都草草给办了,那小贼也不知所踪。”
“没过几天有人报了案,说有人死在城外的小道上,死的人正是那小贼。这些事都是官府的人顺着小贼的尸体往上查到的。那家小姐是楝河张家的,张家在楝河有一定的影响力,况且张家有亲戚在京城当官,官府虽有疑但不敢查,便把这案子报上大理寺了。”
谢辞接着说:“我来楝河后先是收买了为张家小姐办丧事的婆子,她告诉我她在为张家小姐换衣上妆时发现尸体上有很多青痕,脖子和大腿内侧还有一些吻痕,那婆子心疑就看了一眼那小姐的腿间,她当下便认定这张家小姐生前定遭人欺侮,说不定自缢的原因便是这个。”
“我一开始以为张家不报案是因为他们怀疑是小贼欺侮了小姐,逼的小姐自尽,他们想要为小姐讨个公道便私自用刑杀了小贼,也为了护小姐的名声。可后来我发现,时辰对不上。”
“小姐的丧事几乎是发现尸体后就急急忙忙张罗的,那婆子更是四更中时就被张家请来为小姐换衣了。”
“当时那婆子还说了一点,小姐的身子太硬了,根本不好换衣服。”
“小贼偷盗一般都会选在四更,而四更中时那婆子就已经在张府了,短短一个时辰尸体怎会变得太硬?那便只能说明小姐是在小贼来时就已经死了。”
李忠明点点头,“也就是说张家急着办丧事是为了掩盖小姐真正的死因,不报官府杀了小贼是为了灭口。”
谢辞“嗯”一声,“我又找了小姐的贴身丫头,丫头说小姐的异常是从一场宴会之后开始的,自那日的宴会后她家小姐便时时要沐浴,总是在哭。”
“我查了那宴会,也叫春和宴。”
许宴知嗓音发寒,“也就是说,京城春和宴的幕后主使其实是楝州春和宴的幕后主使。”
“我们该再去一趟张家的。”
谢辞:“那婆子是收过张家的封口费的,恐怕很难与张家对峙,那丫头因伤心过度也随小姐去了。”
正当三人想法子时突然传来一道极其欠揍的声音,“求我,我就帮你们。”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来人一袭灰色道袍还绣有仙鹤烟云,头顶玉冠,眉目清俊,但眼底有倦意,应是长途跋涉所致,他周身气质清冷,神色淡然。
很难想象那一声是他发出的。
那人一见到许宴知就猛地凑上前去,李忠明下意识挡在许宴知身前,可他挡势被那人轻松化解,将他推到一边。
李忠明当即蹙眉,此人武功不低。
那人一把拉着她的衣袖,“小师叔,真巧。”
许宴知气得牙痒痒,“巧你二大爷,尽疏,你故意的吧。”
尽疏眼睛眨了眨,“小师叔,你在说什么呢?我不知道啊。”
许宴知只觉心头一梗,“你大老远下山到楝河来抓我,尽疏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