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将她抱起,走出这犹如地狱一般的春和山庄。
……
大理寺。
女子凄厉的惨叫一直响彻整个牢狱,李忠明和魏岐抱着手在刑房外头,听着这惨叫时不时蹙眉。
刑房里许宴知坐着,沉香全身赤裸的躺着,许宴知专心致志的用极细的刻刀在她身上作画。
许宴知淡淡道:“从树下挖出来的尸体上都有这样的画,你说她们疼不疼。”
沉香手脚皆被束缚,额头满是冷汗,“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许宴知歪了歪头,“我有说我在审你吗?”
她垂下眼继续手上的动作,“审你是之后的事儿,眼下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沉香疼的大喊,“你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
“杀你太容易了,难的是让你活着比死还煎熬。”
“许宴知你不得好死!”沉香恨恨的瞪着许宴知。
“凭什么?”许宴知厉声反问:“我若不得好死那你呢?什么时候恶人会觉得自己委屈了?”
“春和山庄中那么多无辜女子因你而受苦,她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货物!你也是女子,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怎么能亲手把她们推入火坑?眼睁睁看着她们生不如死?”
许宴知有一瞬想拿手中的刻刀杀了她,但还是忍下了,“你不必激怒我,在你老实交代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
等许宴知在沉香身上完成一整幅画时沉香已经痛晕过去。
许宴知放了刻刀,转身出了刑房,一旁候着的老婆婆连忙上前为沉香穿衣。
老婆婆虽知此女罪孽深重,可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被刻刀作画时还是心中一悸,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作画之人神色平淡,好似拿的不是刻刀是画笔。
李忠明见许宴知出来便说:“这些女子多是外出省亲或出远门时被拐,有些甚至都不知道自家的女儿被人拐走。”
“我们又搜了春和山庄一遍,找到一些信件。”
“这些信件都是一个地方寄来的,楝州。”
许宴知沉吟片刻,“谢辞知道吗?”
“我已经写了信给他了,要过些时日他才能收到。”
“好,”许宴知往外走,脚步一顿,“你尽量审吧,我估摸着她口中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有价值的便是这几封从楝河来的信。”
李忠明点点头,“嗯。”
许宴知从昨日赴春和宴到后来剿灭春和山庄又到方才在刑房她一直未合过眼,眼下她望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喃喃道:“天亮了。”
许宴知捏捏眉心,眼底有倦意。
她回了许府。
许宴知一进家门就被阿桃拉着往正堂走,“怎么了?”
阿桃说:“欧阳夫人的姐姐和姐夫在等你。”
许宴知明白了,这是来感谢她的。
许宴知刚踏进正堂面前的一对夫妇“扑通”一声跪下,“多谢许大人救出小女。”
许宴知快步上前将人扶起,“二位使不得,这是职责所在,不必如此的。”
他二人抹着泪,“小女能好好回来多亏了有许大人,不然……不然我们真的不敢想。”
许宴知耐心安抚着他二人的情绪,后又亲自将他们送出府。
翌日早朝时许宴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报了此事,揭露春和宴之真相。
众人哗然,天子脚下,如此泯灭人性之事竟能这么猖狂,简直令人发指!
天子大怒,命许宴知彻查春和宴背后主使。
于是许宴知主动请缨前往楝河。
出发时李忠明背着包袱拦下许宴知的马车。
许宴知给气喘吁吁的李忠明递了杯茶,“你怎的也来了?”
李忠明说:“你俩都在楝河,把我一人留在京城算怎么回事?我连夜奏请圣上,圣上特许我同去。”
许宴知打趣,“怎么着?没我俩你吃不下饭是吧?”
李忠明嘴角一撇,“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许宴知眯眼笑笑,“我从来不贴金,我一般穿身上。”
李忠明没好气一拐,“滚,欠儿的。”
“谢辞知道我俩去楝州吗?”
“他大概来不及知道。”
路上许宴知小憩,突然眼皮一跳,醒了。
李忠明问她,“你怎么了?”
“做梦了。”
李忠明好奇得要死,“快说说,正无聊着呢。”
许宴知幽幽看他一眼,“我梦见自己成了个道士。”
李忠明啧啧两声,“你怎么不梦你是个和尚呢?”
许宴知抿着唇半晌没言语,她与佛门的确是无缘的,可道家就不一定了。
托某人的福,她差点就去当道士了。
正愣神间马车停了,李忠明下车去看情况,半晌后敲敲车窗,“车坏了,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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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也说:“天色也暗了,路不好走,只能暂时在这附近歇下,明儿一大早去镇上换车部件。”
许宴知问:“附近可有客栈?”
车夫摇头,“没客栈,但有道观,观中偶有路过的人在那歇脚。”
李忠明立马开始笑,“怪不得你做梦当道士呢。”
许宴知捏捏眉心,叹口气下了马车,“走吧,去瞧瞧可否留宿。”
道观离得确实不远,许宴知他们很快就到了。
只是当许宴知看清楚道观匾额时面色有些难看,李忠明眉头一挑,“云清观啊,许宴知,跟你的云清学宫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师徒的关系。
云清学宫所处的山很宏伟,那儿不止有学宫,还有道观。
云清观的观主正是虚清的第一个徒弟玄符。
玄符作为虚清的首位徒弟,虚清对他可谓是付诸心血,谁知玄符学成后去当了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