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说:“那你可有想好要买什么了?”
宋云舒摇头,“还没呢。”
李忠明嘿嘿一笑,“那不如同我们一道逛逛,多个人帮你瞧瞧也好。”
宋云舒应下,“也好。”
宋云舒并未着襦裙袖衫而是齐腰交领窄袖,俨然是习武之人走南闯北最简便的打扮,她青丝高高束起,粉黛不施,眉眼光彩明媚,粉唇轻轻翘起,下巴微扬着由内而外散发着耀眼的自信。
而许宴知三人个个身量都高,身姿挺拔,容貌出众。
四人当街而行实在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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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咬着酥饼,“你回了家,家种情况如何?”
宋云舒叹一声:“我那几个叔叔伯伯说来说去就是惦记着家中财产,想逼我姑母交权。”
李忠明蹙眉,“几个大男人自己没本事还非要对一个有能力有本事的女子苦苦相逼,当真是无耻至极。”
谢辞则是问:“你姑母可有何对策?”
宋云舒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这么多年了,我姑母也是被他们搅得心疲,不然也不会写信给我爹爹。”
许宴知吃完酥饼,“到底是你姑母心太软。”
宋云舒一怔,“心太软?”
谢辞轻笑,“你姑母能在这群叔叔伯伯的眼皮子底下掌家这么多年想必是有手段的,可偏生又容忍他们多次挑事,这不就是心太软么?”
许宴知说:“可否让我们登门拜访一下你姑母?”
宋云舒:“自然可以,择日不如撞日,现下就去吧。”
……
宋府。
许宴知几人坐于亭中,宋既书静坐主位斟茶。
宋既书所穿是半见内襦,嘉陵水绿的轻纱襦裙,裙头以春辰为底色梅子青和净白做绣线,刺绣精细花样栩栩如生。
春辰大袖轻纱里衫,雀青大袖轻纱外衫,领口及衣袖边有栀子刺绣,虽是轻纱有山间归隐的旷然但又因精致刺绣添了几分矜贵稳重。
宋既书墨发悉数盘起,她的发饰不多却恰到好处,既不会喧宾夺主又能呈现恰到好处的美感。她未戴颈饰,白皙修长的脖颈大大方方的露出来,正垂着头摆弄茶具,热茶的雾气徐徐升起,似有似无遮掩着她的神色,倒透出些朦胧的美意。
宋既书的美并非明媚娇艳,她更像是处于淤泥却不沾身的莲,亦或是净白纯真的栀子,自有根骨不屈坚韧。
她自带清冷傲骨又不乏名门贵气,宋既书这个名字,唯她尔。
许宴知没多言,静坐等茶。
宋云舒同宋既书介绍,“姑母,这是大理寺左右两位少卿李忠明和谢辞,这位是监察御史许宴知。”
宋既书动作没停,轻抬头望了一眼许宴知,浅笑了笑,“长这么大了,都当官了。”
她又接着说:“你不必衬云舒的称呼,唤我姐姐便是。”
许宴知颔首一笑,“既书姐姐这么多年仍是淑丽文雅,风容不减。”
宋既书轻笑,“你惯是讨人喜欢。”
宋既书倒了茶由丫头端给许宴知他们,谢辞道:“宋家主和许宴知相熟吗?”
“家主”二字说得巧妙。
谢辞与宋云舒乃同辈,按理也应唤一声“姑姑”,但谢辞有分寸,他与宋云舒还未熟识,贸然以“姑姑”相称不免引人反感。而因宋既书是和离过的,再叫“小姐或姑娘”也不合适,又因宋既书掌管家宅,府中便尊称她为“既书夫人”。
宋云舒的叔叔伯伯不得不被宋既书牵制,但他们从不承认宋既书家主的身份,每每都拿宋远凌当借口。
宋远凌只要还活着,宋家家主就只能是宋远凌。
宋远凌很早便默许了宋既书掌家之事,只因他身在外疆驻守,无法回京到祠堂中正式交让家权。
也正因此,宋既书家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常被族亲为难。
谢辞这一声“家主”显然是叫到心坎里去了。
宋既书勾唇轻笑,“我是许太傅的学生,宴知应与我同辈。”
李忠明点点头,“原来如此。”
宋既书又道:“云舒难得回京,竟能结识你们这样的新朋友,当真是她的福气。”
她紧接着说:“云舒自小不在京城中长大,在那外疆之地野惯了,许多京城的规矩她都不懂,还有劳你们多担待一二。”
谢辞笑,“宋家主言重,我们也不是什么爱守规矩的人,正所谓人以群分。”
许宴知接话,“我等不是死板老旧之人,再者,这世间女子并非一定要温柔贤淑,各有各的性子便各有各的活法。”
李忠明也附和,“正是,宋家主不必同我们客气。”
宋云舒笑一声,“姑母话说得不错,能与你们相识确是幸事。”
宋既书又看向许宴知,“你爹爹身体如何?”
许宴知问她:“既书姐姐为何不亲自看望呢?平日里只要有闲暇,我爹爹的学生便总会来看他。”
宋既书神色微滞,笑意有些淡,却是认真道:“早些年我时常会去,只是后来我便不去了。”
“我和离之事到底对名声有些影响,自我掌管宋家以来更是口舌纷争不断,你爹爹位及太傅,朝中一些大臣本就古板,我若是同你爹爹来往太甚怕是会落人口舌,届时你爹爹的官名清誉岂不就会无辜受影响?况且我家中那些堂哥堂弟必然会对我二人污蔑造谣,我便不再亲自拜访,只是偶而送一些书信礼品过去。”
许宴知闻言挑眉笑笑,“既书姐姐不必担心这些,若真有流言蜚语,我来处理就是。”
宋既书笑意温柔:“小宴知长大了,也能撑起事了。”
她又道:“云舒,带他们去后亭吧,那边更凉爽些,景色也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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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起身,宋既书轻唤,“宴知,留步。”